清脆的少女声音成功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力。
他回头看,只瞧见一姿容俏丽的女孩子踏光而来,面若桃花,一笑好似春风。
无论多大年纪的男人,面对如此少女,都难以抵抗。
他也是。
一愣神,花又青已轻盈走到他面前,柔声细语:“现在就让我们走的话,我们住在哪里呀?”
宋安打圆场:“师兄——”
方回燕安静看师妹。
那中年男人,原本已经因花又青的笑容而晕头转向,此刻听宋安一声师兄,又皱紧眉头:“谁是你师兄?少来攀关系,我管你们住哪儿。”
“可不可以再给我们多一些时间,让我们重新寻找住处?”花又青请求,可怜巴巴望他,“求求你了,哥哥。不然,荒郊野外住一晚,我肯定会生病的。”
那中年男人看她,犹豫片刻,才说:“多一些时间,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我们赵崆师兄……哎,你们往山下方向走,一里地左右,还有几个简陋的猎人小木屋,去那边住吧,虽然破了些,好歹也能遮风避雨。算了,看你们这么可怜——入夜前搬走吧。届时若再不搬,可就是和我们傲龙派做对了。”
花又青笑,眼睛弯弯:“多谢好心肠哥哥指点,哥哥名字是什么呀?”
中年男人说:“赵同。”
“赵同,”花又青重复了一遍,笑得灿烂,“我记下了。”
赵同一走,宋安立刻关上门,问花又青:“青青姑娘,我们现在——”
“不用搬,”花又青说,“我们不用搬。”
宋安急声:“不可,不可啊,那傲龙派弟子人数诸多,我们实在无力同他们起多余纷争啊!让搬走,走就是了……”
方回燕不言语,慈母般含笑看孩子撒野。
花又青摇身一变,立刻变做方才那中年男人模样,模仿他的步态,走了几步,问:“我学得像吗?”
宋安疑惑:“你学他做什么?”
方回燕笑问:“你跟谁学了这样的损招?”
花又青神秘一笑,理直气壮:“傅惊尘。”
傅惊尘并未走远,她能感应到,对方此时此刻,就在附近。
否则,她如今连幻身术都施展不出了。
压下不安情绪,暂且解决眼前之事。
花又青装扮成方才的傲龙派中年
男人,大摇大摆地走、挨个儿敲响了整个小楼所有东阳宗和永海派弟子的房门,以不屑一顾的口气说——
“我赵崆师兄说了,此房子已经被我们傲龙派弟子征用了!限你们立刻搬走,否则就是和我们傲龙派弟子做对!”
“笑话,你们东阳宗/永海派算什么?有种和我们打一架啊!”
“有什么疑问,来我傲龙派寻我,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赵同是也!!!”
楼上楼下敲了一遍,那东阳宗和永海派的弟子们,眼神从震惊到诧异再到“傲龙派的人有病吧”。
待花又青离开时,他们一个个群情激愤,恨不得现在就剥了她的皮,又被主事人拦下,沉声:“叫其师弟们过来,看来傲龙派存心挑衅,此时若忍气吞声,我们颜面何在?”
“等会儿叫人一起来,今日势必要他们看看,究竟谁才是名门第一派!!!”
如法炮制,最后,花又青又化作一名平平无奇的永海派弟子,挨个儿地把傲龙派弟子的门敲一遍,礼貌地请他们滚。
又在傲龙派弟子抄起武器欲杀她时,火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不等太阳落山,混战便开始了。
没有一个散修搬走,皆在小木屋中,好奇看楼下。
——怎么回事?
这傲龙派怎么和永海派的弟子打起来了?
怎么这东阳宗的人,自诩名门正派第一位,也开始围殴傲龙派弟子了?
成功搅浑一潭水的花又青,轻盈跳在最高的那株老果树上,一边看下面的大混战,一边啃酸不溜秋的小小野果,欣赏这些人混战,顺带着研究他们的攻击招数,好为晚上的夺花行动积攒经验。
说不定,今天晚上便要和这些人交手呢。
另一边,她犹暗暗祈祷,祷告傅惊尘切莫离她太远。
他既要帮助弟子夺花,必然也是在那还魂树附近吧。
花又青目前还暂且不想失去这一身功法。
今夜注定无眠。
海棠宗弟子对那还魂花兴致不高,却觉今夜是大行采补的机会,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必然是要齐齐出动,将那功力高深、或俊或美或守身的人,统统采补。
宁可多采一千、不可漏补一个!
这是他们的口号。
同时,亦有永海派的弟子,四下分散收徒简章,向散修们兜售快速修炼课程,售卖自编自撰修炼之经书,也帮忙看行李衣服,提供相公孩子寄存服务,办假/证洗灵髓锵剑子磨大刀顺带剑身美容保养服务——
有傅惊尘提供好的夺花时辰,再加上深渊底部已无妖兽。
借着夜色掩饰,花又青同方回燕顺利下沉,一路在岩壁上疾行,顺利抵达那还魂树下。
此时此刻,聚集在还魂树下已有多个势力,争斗不休,却又都小心翼翼,收着力气,唯恐打坏了这珍贵之花。
花又青略微一想,摇身一变,幻作了傅惊尘的相貌。
方回燕看她如此相貌,微微一怔,意识到这就是“傅惊尘”的相貌后,忍不住一声赞:“果真很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