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像,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做夫妻相,”花又青纠正,她抬手,将困住师妹的冰融化一半,问,“那两枚记忆珠,你确定都给了傅惊尘?”
孟神爱点头。
身后,温丽妃冷笑一声:“果然是他,狼子野心,堕落为魔,还觊觎我清水派留下的至宝。”
她愤怒,手中大刀重重落地,震得地摇石晃。
花又青彻底解开孟神爱身上冰封的桎梏:“他没有那么坏。”
温丽妃冷峻:“你犯痴也要有个度。”
“以前我总是不相信他,害他遇到不少意外,也伤了他的心,”花又青说,“我不想再犯这样的错。”
她握住凤凰玉佩,闭上眼睛,默念傅惊尘名字;在床上所学到的,不仅仅是那些身体上的快乐,还有些能够通感、查探他位置的术法。
只是这些东西,花又青使得有些生涩,磕磕绊绊,还没仔细辨认出方位,又听孟神爱开口。
“但方才,他传信给我,”孟神爱结巴,“说会吸引你们注意力——而且,那信来得极快,我想,傅惊尘应该就在附近吧……”
平地一阵急旋风。
孟神爱抬手,连花又青衣角都没碰到,便干巴巴地瞧她溜了个无影无踪。
眨巴眨巴眼,扭头,
温丽妃寒浸浸望她一眼,只字不言,提刀便走,头也不回;另一侧,方回燕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孟神爱一眼,没指责她,撩袍急追。
没有人能追上花又青。
龙凤玉佩互相感应,为她指明此刻傅惊尘所在方位。
适才,花又青没有错过孟神爱的每一句话。
十三岁那年,血战,抢回二师兄手臂。
算起来,是她在傅惊尘身边刚死去后的第一、二年,傅惊尘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蹙眉。
青无忧口中的“师尊为复活你和黑魔做的交易”,醒来后身体上的伤痕,奇怪的迷毂枝……若是她当真穿越回过去,不是幻境,死亡后,如何又能重新回到现世啊!
若流言当真,她的“生还”是傅惊尘一手挽救,那他会用什么同黑魔做交易?
魂魄?肉身?还是?
花又青不能深入地想,越想,她的心脏欲发痛到要裂开。
……难怪,同生共死符,囚禁于玄鸮门,他口中“再承受不起”的代价……如果真是以魂魄做交易,他哪里还能再救她第二回?他只有一个魂魄。
她咬紧牙关,身体有森森寒意。
那并非是风,而是傅惊尘此时此刻所受的刀剑之气。
刀剑相逼,招招欲置他于死地。
傅惊尘就在晋翠山上,同二人打斗。
衣衫被刀剑尽割破,血淋淋地翻出血肉,露出其中森寒的白骨,傅惊尘的软剑砍掉莫不欲半个脚掌,另一软剑刺透莫传声的手臂,三个人谁都讨不过好去。
血腥味浓郁,一直埋伏在后的石山终于追出,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徒弟,探头探脑,拿刀剑比比划划,却又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神仙打架,他们这几人纵使上前,也是炮灰。
这几个不起眼的小徒弟茫然中,其中的王小四无意间抬
头,眼中艳光大盛,惊叫:“女神仙!”
身侧的弟子循声望去,呆住。
晴空万里,一白衣女子若裹云披霞,飘然而至。隔得太远,瞧不清那女子面容,只听她声若仙乐——
“何方疯狗,在我晋翠山中撒泼?”
王小四打了个寒噤,终于看清女子长相,呆住。
这、这这——
这不正是当初死在他剑下的傅青青么?
虽有传言她死而复生……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王小四看傻了眼,木呆地仰面,看仙女自他们头顶飞跃,稳稳落在地上。
衣袂纷飞若坠湖之花,花又青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透明剑,潇洒挽剑花,三下五除二,半两拨千斤,轻松将莫不欲和莫传声师徒二人逼退,护住受伤的傅惊尘和同样狼狈的石山。
横剑在身前,她傲然:“想杀我哥哥,就踩着我尸体过去。”
耍完帅,又回头,紧张,小声:“哥哥,你还好吗?”
傅惊尘在为自己止血——从花又青出现那瞬间起,他便干脆利落地掐断龙凤佩共感:“还有几口气。”
花又青放宽心,怒视主犯。
莫不欲断掉半个脚掌,血流如注,却仍扶住身旁莫传声,运气为她疗伤,笑看花又青:“真该叫那些人过来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很帅,”花又青谦逊,“不过您现在看起来很狼狈了,莫长老。”
莫传声毕竟底子尚薄弱,撑不住傅惊尘的那几剑,纵有师尊疗伤,此刻唇角犹挂着血迹。她怒目:“你如此做,袒护这个魔头,对得起方师叔么?”
花又青惊讶:“你说话好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提我二师……方回燕?难道你爱上他不成?”
莫传声涨红脸,大声:“不可……不可妄言!”
花又青看着她红透的脖子和耳朵,决定不再同这陷入单恋的可怜女孩子讲话了。
为莫传声疗伤的手一停,莫不欲胸腔一震,喷出一口血,剧烈咳嗽,看眼前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