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栖眠觉醒了,只是,觉醒的时机非常不对。

这时候的傅栖眠已经中了邪一样对江焕诚死心塌地,眼下江焕诚的公司正在跟傅氏争夺一个项目,江焕诚也有意无意地跟傅栖眠提起,如果能提前知道傅氏的设计方案,他就能稳稳拿下项目。

傅栖眠恋爱脑上头,一心只想让心上人满意,为了拿到设计稿,翻傅桓烨的书房,进傅桓烨的办公室,偷看傅桓烨的电脑。

但全都以失败告终。

也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了,先前的的傅栖眠弱智附体,在傅桓烨的房间布下摄像头,想陷害傅桓烨猥\\亵他,以此来要挟傅桓烨交出设计稿。

所以,觉醒,正确;觉醒的节点,错误。

算了,这都不重要了。

傅栖眠缓缓闭上眼睛,稍显局促地扯了一下白衬衫的衣摆。

这一扯不要紧,衬衫顾下不顾上,膝盖是勉强遮住了,青年圆润泛红的肩膀却暴露在了空气中。

将一切尽收眼底,傅桓烨没有说话,只是踱步,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放下了咖啡杯。

不知怎的,杯面抖了一下,溢出几滴醇香的咖啡液。

傅栖眠最怕的就是这个气氛,傅桓烨作为长兄从来都是严厉苛刻的,但他又不会打骂,只会让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凝固又凝固,兄弟俩的每一次对峙都是以傅栖眠逃走或者忍无可忍大吵大闹结束。

“那个……我……”尴尬已经完全冲淡了那种震撼,傅栖眠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原地重开。

可脑海中又闪过剧情中傅桓烨留下的遗嘱,傅栖眠才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有些事说来很迟,但不说又稍显遗憾。】

【我爱你】

这是傅桓烨遗嘱的最后两句话,是现在的傅栖眠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非常诧异的程度。

这感觉很神奇。在傅栖眠的世界里,傅桓烨永远都板着脸,从来都只会指责。他们俩就像棋盘两端的敌人,在家针锋相对也是常有的事情。

傅栖眠很怕他,甚至有点讨厌他,又不得不尊敬他,两个人的吵架总是会以傅栖眠逃走或者大吵大闹引来父母的偏心而结束。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表面冷漠无情的人,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连法律关系都没有的所谓“养兄”,在他们相处的十八年中,竟然悄无声息地爱上了他,而且是很早就爱上了他。

如果傅栖眠没有觉醒,而是懵懂地陷入剧情的死循环,这份隐藏的爱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整地浮出水面呢?

与男人的目光对上,傅栖眠轻轻抬眼,终于从那冷淡的眼瞳中找到了一闪而过的动容。

这笨蛋还挺能装的,瞒了不知道多少年,临了才肯说出来。

想到这里,傅栖眠突然觉得有趣,他的劣心开始作祟。

“说吧,谁教会你使这种手段的。”傅桓烨避开傅栖眠的眼神,喝了一口咖啡,“我们是兄弟。”

听到这句话,傅栖眠有些想笑。

如果剧情真是存在,那么究竟是谁先不把谁当兄弟,暗自心动的?

眨了眨眼睛,傅栖眠自顾自坐在了沙发对面的床位上,黑灰冷色调的被子上骤然多出一个洁白的身影,青年向后撑着手臂,床单被修长的葱指抓出几道褶皱。

傅栖眠似乎也有欧洲血统,头发是栗色的,在阳光下还有些泛红棕,长到锁骨处,微微卷曲,搭配上挑的眼角,活脱脱一只勾人的卷毛小狐狸。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理不直气也壮:“那,谁让你不给我设计稿的?你又不缺这一个项目……”

果然,傅桓烨瞬间黑脸。

如果是以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傅栖眠肯定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尽管身体还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剧情放在那里,傅栖眠更多的是想试探傅桓烨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双腿无辜地摆动,洁白的脚踝有意无意蹭过男人睡裤的布料:“要是有这个设计稿的话,下部大导演的戏,江哥说会带我上唉……”

然而傅桓烨不动声色,只是眼睛轻轻瞟向傅栖眠不安分的脚,目光有些灼热,呼吸加重。

傅栖眠没有收回脚,他知道傅桓烨眼中的灼热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

——他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