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握瓢的手一紧,没说话。
季丫的话得到证实,季子漠脸上闪过一抹震惊,后想想又觉得震惊的毫无道理,毕竟齐玉确实值得。
齐玉指了指一旁的鸡蛋:“我说了不要,他放下就跑。”
季子漠目光看过去,四个鸡蛋并排躺着,丑不拉几的。
还不等他说话,隔壁就传来了赵婶子特色的拍着大腿哭喊声。
“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娶进来这么一个夫郎,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哪里屈了你的嘴,居然还让你偷了我的鸡蛋。”
“你偷了一个不说,连偷了四个啊,咱家一天就收四个鸡蛋,你不敬父母,不顾兄弟,你吃独食啊!我的老天爷,你劈死我吧!”
赵婶子大声的擤鼻涕,季子漠不用看,都知道是抹在了鞋底上,继续哭喊:“我的老天啊,我要去亲家家里问问,这是养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啊,是偷家贼啊,我们家不敢要,让他领回去。”
夫郎哭泣的辩解声,赵婶子的喊骂声,被响亮的巴掌声截断。
季子漠和齐玉皆是心里咯噔了下。
季子漠弯腰拿过四个鸡蛋,牵着齐玉走出院门。
他拿着鸡蛋的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站在了赵家的院门外。
赵家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赵婶子的大儿子赵福手里拿着棍子,他夫郎脸上深深的五指印,此时无语泪流,整张脸似是泡在了黄莲里,苦的清晰。
赵婶子坐在地上,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指着夫郎,发狠道:“老大,给我打一顿,你要是敢省劲,我饶不了你,反了天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偷鸡蛋了。”
不知为何,听到赵婶子骂不下蛋的母鸡,似有一把尖刀插入了齐玉心脏,疼的窒息。
季子漠扫过院中众人,赵家的人全都在,看戏一般的望着发生的一切。
季子漠和齐玉的目光齐齐落在了角落里的赵满身上。
他像是于心不忍的对着墙,不敢看那棍子落在自家嫂嫂身上。
赵福扬了棍子,赵家夫郎紧咬嘴唇,悲苦的闭上眼准备承受棍棒。
“等下。”季子漠厉声道。
泄愤被叫停,赵婶子看到门口的季子漠有些不高兴,想到他教导着自家的祖义,又露出个笑脸。
站起来解释:“子漠啊,你不知道,这个货就是个偷家贼,四个鸡蛋,全都给我偷了,今日我不教教,日后怕不是要偷到别人家。”
季子漠面露疑惑道:“四个鸡蛋,是赵满兄弟刚才送过来的这四个鸡蛋吗?”
说着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露出四个不大的鸡蛋。
赵家的院子静可落针,只有赵满浑身一震。
季子漠:“这不是赵婶子让赵满送来的谢礼吗?谢我前几日指点祖义的学问?我还想着赵婶子见外,带着夫郎来还给赵婶子呢!”
话尽与此,内里如何,大家都已明了。
季子漠牵着齐玉跨过门槛,把鸡蛋塞到了赵婶子的怀里,如开玩笑一般的笑着道:“赵婶子可是冤枉了人,还好福嫂子不会动武,若是我家齐玉这个连虎都敢猎杀的人,受了气怕是会直接拿弓箭乱射一通了。”
齐玉明显的看了眼那夫郎脸上的伤,又看了看赵福手中的棍子,肯定道:“会的,人总是比老虎好猎的。”
齐玉语气神色淡漠如烟,仿佛在说一件芝麻小事,赵婶子吓的一激灵,赵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赵满都心头一跳。
从赵家出来,季子漠拉着齐玉到了墙根,提声说了声赵家。
隔壁刚准备开骂赵满的赵婶子忙把骂声咽了下去,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除了赵满和赵福夫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贴耳朵。
那边,齐玉似在压声的问:“赵家怎么了?”
季子漠:“赵福一定不喜欢他夫郎。”
齐玉:“为什么这样说?”
季子漠:“他要是喜欢他夫郎肯定就是疼着,疼着就是拿鸡蛋给他夫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