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警惕地将任婷婷护在身后。
好友有这么一个表哥,真是辛苦了。
见两女生用看人渣的目光看他,阿威悻悻地收回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任婷婷揽紧了明月,犹豫地看向她。
明月眉眼一动,正色道:“说不如做,你……坐过去一些!”
她眉眼清冷,语气肃穆,阿威不由正襟危坐,下意识便顺着她的话去做了。
阿威与明月、任婷婷再度隔开一段距离。
明月轻拍任婷婷手背,安抚好她。
两人不再理会阿威,继续插花。
而阿威被明月的神色震住,一时之间,也不敢再随便开口,只坐在一边看着她们插花。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会儿。
明月拿起旁边的一枝蓝色玫瑰,正准备剪掉多余的枝叶,却听见“啪”的一声。
她和任婷婷闻声看去,一旁的阿威忽而打了自己一巴掌。
看见两人诧异的眼神,他显然也有些困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在明月与任婷婷投来的目光中,装作不经意地往空中一拍,四处拍打空气,边打边说道:“蚊子还真是多哈。”
明月与任婷婷相视一眼,没有搞懂阿威在闹什么幺蛾子,便没有再管他,继续研究起接下来放哪些花会更好看些。
另一边,秋生透过窗户观察屋内情形,见明月专心修剪着枝叶,微弱的灯光照射下来,落在她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柔和。
秋生忍不住笑道:“还真是老样子,一旦学起东西来,就专注得不行。”
一旁的文才喘着粗气,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摆手说道:“不行了,我好累。”
方才拔了阿威的头发,通过作法,文才已与阿威共感,阿威在佯装打蚊子时,他也被迫跟着一起。
秋生回神,见文才打起退堂鼓,连忙说道:“这怎么行,才刚开始呢!而且是我们捉弄他嘛,怎么能让他来捉弄我们呢!再试试打自己几下。”
文才顺从地做了,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万一他自己打自己怎么办?”
秋生不以为然:“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笨,自己打自己的啊!用力点打,不要停。”
“啪——”阿威接连打了自己好几下。
任婷婷不解地问道:“表哥,你做什么?”
阿威神色慌张,手上动作却不停。
随后,任婷婷却忽然惊呼一声,“表哥!”
明月循声看去,阿威竟然一把捉住了任婷婷的手腕,吓得她花容失色。
“你干什么!”明月拍掉他的手,反手又一巴掌甩在阿威脸上。
“刚刚没碰到,现在又来是吧!”明月冷着一张脸质问,再次将婷婷护在自己身后,比之前还要远的位置。
阿威比她们还要迷茫,但也知道刚才的行为不对,连扇了自己几巴掌,“我粗鲁,我该打!”
秋生则是透过窗户,看向屋内不断打自己耳光并一个劲对着两位女生赔礼道歉的阿威,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真有人自己打自己的啊……”
文才已经疼得不行,哭丧着一张脸,任由秋生怎么劝说也不肯再继续,“不玩了,我不玩了。”
“他在师妹面前这么踩我们,你就打算这么算啦?”秋生自是不肯,“我来帮你打!”
说着,他便准备一巴掌扇向文才,然而被早有防备的文才下意识伸手拦住。
而与此同时,因着共感,阿威亦在此时握住了距离他更近的明月的手腕。
“表哥!你在做什么呀!”任婷婷见状,更是气急。
秋生闻声看去,在看清内里情形时,更是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居然敢摸我师妹!
还不等明月有所反应,他便一巴掌将文才扇远。
屋内的阿威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狼狈起身后,心下更是茫然。
这次轮到任婷婷将明月带得远离他,“表哥,你这次实在是太过火了!”
明月看向神情恍惚的阿威,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纵观全屋,又将视线落至外面的花园。
此时的阿威疲惫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身体不受控制,茫茫然看向她们,不知所措,“表妹、明月,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任婷婷背转过去不看他,只牢牢牵住明月的手,“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爸爸了!”
明月捏了捏任婷婷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她取出自小便带在身上的护身玉佩,径直贴向阿威眉心。
此物是九叔给明月的,可以破解很多小型的茅山道术。
玉佩刚贴近,阿威脸色便涨红,后脑勺开始泛起淡淡烟雾。
果然是有人在搞鬼。
就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明月轻轻一扯,利用巧劲,将人按倒在地,解除他束缚的同时,外面也传来“扑通”落地的声音。
明月收回玉佩,深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师兄们的行为,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转头对任婷婷说道:“婷婷,你先上楼找我师父他们。”
任婷婷听话点头。
楼下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任婷婷上楼时,九叔与任老爷也出来了,齐齐往下看去。
明月已走出大厅,又往地面看了一眼,神情严肃。
秋生、文才知道事情败露,这会儿却也不敢逃走,心虚地蹲在窗户下,听见脚步声,齐齐抬头看向明月。
“师妹……”两人弱弱地唤道。
明月视线落在文才那好几个巴掌印的脸上,确认了立下束缚的是谁,柔声问道:“疼不疼啊?”
文才见明月神情温柔,不与他计较方才的事情,反倒关心自己的伤,还以为师妹心疼他,连连点头,“疼!可疼了!而且秋生还打我!”
“你这臭小子——”秋生见文才为得师妹同情,居然甩锅自己,怒不可遏。
明月朝文才走来。
倩影走近时,还带来阵阵花香,想是方才簪花时沾染上的。
文才看着她的手轻轻抚向自己,正欲扬起笑容,明月的手略过他,猛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脖颈上。
力度之大,打得文才径直躬下腰,紧接着,一张裹着发丝的黄符被他吐了出来。
明月又瞥向秋生。
“哎!师妹,等等!”秋生抬手喊停,找了一圈,跑去捡了根棍子给她,“还是用这个吧,我怕你手疼。”
明月气笑了。
……
屋内,九叔听见外面的动静,便已明白一切,心中将那两个臭小子骂了千万遍。
任婷婷跑到父亲身边。
任老爷看向阿威:“你这是……”
阿威精疲力尽,瘫在地上,抬起那张已然要肿成猪头的脸,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余下了一句哽咽:“表姨父……我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