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终于要来了,”他在走廊分岔口挥别上司,“晚安,白州,做个好梦。”
“你也是。”
“等我取得代号之后,之前说过的那个请求——”江波和弥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道。
白洲银背对着他,脚步停顿了一瞬,但并没有回头:“那件事啊……再议吧。”
他没有看到,江波和弥原本微笑的脸上,眼神骤然一暗。
赤井秀一并肩走在上司身边,一边回味着刚才会谈中唯一听懂的最后那句话,一边略微担心起休息室的装潢来。
初恋滤镜早就碎了一地,清醒的时候可以轻易伪装喜爱的情绪,可他潜意识里还是比较排斥和那家伙建立亲密关系的,如果被发觉,那就不太妙了。
要是让他和白州威士忌同床共枕,那他宁可出去搭帐篷。
净水厂员工区建筑内部很是复杂,七拐八拐后,几人来到了位于地下的休息室。
黑发青年注意到这里不显眼的地方竟然有不少负压实验室门和明黄色的医疗废物收集桶,生化标志张牙舞爪地盘踞在桶上,让人心底无端地发冷。
这个据点有地下实验室吗?
领路的黑人停住脚步,打开一扇普通的房门。
赤井秀一越过他的肩膀往里看去,这是个大约三十平米的单间,除了书桌、单人沙发外,只有一张双人床。
啧。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白州威士忌就推着他进了房间,关门,摘下夜视仪,放下手提箱,把钥匙扔给他。
“你睡床。”
赤井秀一略微松了一口气:“那你呢?我白天才补过觉,你睡床吧。”
“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白州威士忌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手提箱,以赤井秀一的角度只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平板。
金发青年输入密码解锁设备,又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部下说道:“睡吧,不要考虑太多问题,明早我叫你起床。”
赤井秀一眉头一跳,这个场景忽然让他幻视了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只不过,当时的小银不是在操作电脑,而是……嗯,帮他补高中ap课程的作业。然后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地被漂亮女朋友叫起床,面前是一大桌热量爆炸的俄式早餐,味道嘛,全方位无死角地吊打英国司康和美式三明治。
看看现在,落差不可谓不大。
他直挺挺地向后一躺,在松软的床垫上为自己逝去的初恋默哀几秒,接着出门几分钟,回来时为上司带了一杯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