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人养蛊,大多是将毒蝎、蟾蜍、艳蛇、蜈蚣这种附有剧毒的物种关在一个瓷坛里,让它们彼此依附争斗,从而练出最厉害的蛊种。
而这往往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其次擅蛊的苗人需要用自己的手段让蛊种听命于自己,多半是采用音律亦或者是香料,继而辅助自己成功制出听话的蛊虫。
可池雪烬不是。
他不需要那些繁琐的程序和工艺,也无需那些毒物斗得你死我活,往往只是用手指在桌案上轻点几下,如果他想,那些东西便听从吩咐乖巧地爬上他的指尖。
然而这些都是残次品。
装有东西的银匣被池雪烬拿了出来,上面的血痕早已锈迹斑斑,可池雪烬却能敏感地感知到当时的场景。
流动的血液带着甘甜缓慢如蛇般贴在银匣上,血水如有活力般主动渗透到里面,漂亮的蛊虫在里面翕动,拔丝抽茧,躁动异常。
真正的蛊需要用活人的血滋养才能得以附生。
池雪烬将匣盒上扣着的锁拨开,“咔哒”一声轻响,他依稀开了一条微小的罅隙,阵阵扑鼻的甘美香气让池雪烬心口起伏不定,他缓慢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股越发馥郁浓稠的香味,近在咫尺似的。
倏尔他意识到不对,敏锐立刻睁开了眼睛。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面容清丽,朝他言笑晏晏。
这是一种揪心又奇特的滋味,从郁秋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池雪烬大抵就知道他心里又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可能对方也没料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坏习惯吧,一说谎话时眼睛就只会笔直盯着人看,两颊边的笑意加深变大,不明不白地就携带着一股蠢笨样,生怕自己干坏事的时候不被人知道似的。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呀?”郁秋双手托腮乐不可言地怼在他面前。
池雪烬云淡风轻地一撇头,冷疏的视线只在郁秋那张过分瑰丽的面容上停留一秒便离开,“并不。”
顷刻便又说道:“毕竟你这样的人,发生什么都在意料之中。”
话脱口而出,明摆着就像是在故意激怒郁秋一样,可郁秋反倒不管不顾成了主导者一般,笑脸丛生:“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