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啪嗒。”景天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大殿,隔壁也有一个传送阵。

正好无人知晓,他这只百多岁的、擅长剑法灵术但根骨奇差的小狐狸,竟能对魔族的空间法术有与生俱来的熟知。

‘天道果然是公平的。’景天手动调整阵法,改为随机传送。

若以资质太差换取奇高悟性,他绝对是愿意的。

正如此刻,这空间阵虽与自己族内有所不同,但景天更改起来时,竟也手到擒来。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不外如是。

嗯,幸好当年整夜整夜不睡觉,就喜欢通过空间通道溜去山野练剑,再赶在大家起床前回去。

“嘤,总是要有牺牲的……”但当景天随机来到魔界野外,垂眸瞧着脚下的池子时,不禁悲从中来。

不睡觉,就算妖族,也会长不高啊!

同龄小狐狸们化形之后,就属他看起来最小,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旁的都是二十多呢!

景天惆怅着,试图在魔界找个安全地方修行时,全然不知自己失踪的那一瞬,魔将就意识到了不对。

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对分配职位不满意而逃岗的例子不止一件,连狐族都很多。

魔界于此司空见惯,态度格外鼓励、支持乃至引诱——

只要你能活过千年,就可以加入任何一方魔神麾下的势力,且往往都能得到重用。

这也是必然的!

逃岗可是死罪,能活着躲过千年追杀,必然自行以煞气入魔,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呢?

“咣当。”但此时此刻,魔将踹开隔壁空荡荡大殿的门,来到被篡改过的阵法前,脸色是惨白的。

救命,飞蓬将军怎么这么敏锐!

不行,我得赶快禀告尊上,魔界野外那么危险,飞蓬将军现在只是只小狐狸啊。

他要是被啃成骨头,我铁定要陪葬了!

魔将来不及和妖狐族说什么,便迅速回到魔殿。

“你说什么?”重楼从王座上陡然站了起来。

单膝跪着的魔将把上身压得更低,几乎匍匐在那奢华的地毯上:“您没听错,飞蓬将军逃了,下落不明。”

“哼,你去妖狐族。”重楼闭了闭眼睛,转瞬便寻到了景天所在。

前些年,敖胥束缚炎波泉,人族、魔族在苏醒的女娲、神农带领下,先策反尚在神界的仙兽、仙人,再由神农出手反束缚春滋、照胆,方起兵攻入神界。

里应外合之下,神界兵败如山倒。闭关被惊醒的天帝见势不妙,心知毫无胜算,便立刻召回飞蓬神魂。

第一神将临危受命,倒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至少,他深知人族秉性,成功劝说得人族开始保留,不敢赌战后魔族会不会过于贪心。

可飞蓬修为并未彻底恢复,又兼双拳难敌四手,再是杀伐果断、声名赫赫,到底也还是在神界稳住大局前,为了保住至关重要的首座九天玄女,战败被自己生擒至魔界。

“……你该做什么做什么。”魔尊从回忆中抽身出来,音色有些沙哑。

面前仿佛还是一片血色,浸透了前襟。

那是飞蓬的血,他心爱之人就自尽在他怀里。

从那以后,重楼再无法安枕而眠。

“通知所有魔将,有事先以空间法术传书,奏折亦是。”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逃过一劫的魔将大松了口气:“是,属下这便去。”

“咚。”不多时,重楼回到了炎波泉内的魔尊宫殿,把怀中人丢到了床榻上。

景天昏厥着,尾巴从尾椎处探出,耷拉着。

皮毛有些凌乱,身上还带了伤口,是同魔兽搏斗出来的。

“哼。”重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人双手扣住,吊在了半空中。

魔尊取来一只玉瓶,将瓶子里的药剂灌入自己口中,渡给了景天。

正若之前猜测,神魂伤势因轮回有所好转,但到底只是杯水车薪。若自己不插手,没个百世万年的沉淀,神魂不可能好透。

他这些年一边寻飞蓬转世之身,一边到处搜集灵药,果然派上了用场。嗯,有些副作用奇特的,也很适合来逗一逗没恢复记忆的心上人。

但此生还叫景天,是习惯这个名字呢,还是因为景天是与我重新结缘的一世?

“呜嗯…”重楼的想法,景天自然不知,但艳色的红如火苗跳跃一般,很快就爬上了他那张睡着时显得格外无辜的脸。

人还没醒,狐尾就难耐而不安地扫动起来。

倒是让裤子松了又松,露出小半个紧实浑圆、肤若凝脂的□□。

重楼看了又看,到底还是没忍住。

“手感真好。”他拿着尾巴玩了好一会儿,毛都让挼得全炸起来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于是,等景天在火烧火燎的桌热与念中睁开眼眸,瞧见的便是魔尊似笑非笑的脸。

“……”饶是此世出生在美人众多的妖狐族,景天也受到了容色暴击。

面前这个魔,眉峰斜飞入鬓,满头赤发如炽,双眸凛烈似火,哪哪都符合他的审美。

如果不是魔尊就好了。

景天不敢多看地垂下头,心里很是疑惑。

自己不就逃个岗嘛,哪里值得魔尊亲自出手击晕他,还灌下了情药?

“嗯……”他忍不住低哼一声,难耐地夹紧了退根。

重楼玩味地看着他:“胆子不小,敢逃本座钦定岗位的,你是第一个。”

“……多谢魔尊夸奖。”景天叹了口气:“您能否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放了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把魔尊哄好了,再找机会跑。

这种大人物肯定没那么多耐心,我只要不被当场打死,逃走个几天,他肯定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