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姚氏面色一变,薛沁不满道:“长姐此言差矣,我哥哥学识渊博,品行更无可挑剔,眼下人命关天,他怎么敢撒谎?”
薛沁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一声暴喝!
“你说是不说——”
三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便见厅内薛琦勃然大怒,而薛湛站在一边,背脊佝偻,神色委顿,脑袋快要埋在胸口,裴晏一袭月白绣莲花云纹锦袍坐在上首位,剑眉下的凤眸黑沉沉的,似浓得化不开的陈墨。
姚氏抚着心口道:“天老爷啊,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面容硬朗的大理寺武卫从内走出,“薛姑娘,少卿大人唤你们进去,说最好能劝劝薛二公子。”
姚氏忙不迭走在最前,入堂门诧异道:“老爷,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裴晏在主位饮茶,修长的指节握着白瓷盏,将他的手也衬出几分不自然的苍白,他放下茶盏道:“昨夜薛二公子未说实话。”
姚氏一愣,旁里的薛沁心头一跳,竟让姜离说准了!
裴晏继续道:“他说昨夜去登仙极乐楼,遇见段严乃是巧遇,但其实他前日晚间就已经去过永宁坊的漱玉斋,你们应当知道,漱玉斋是段氏的玉器行,漱玉斋的老板交代,他去后并未买玉器,而是问段严上一次来玉器行是何时,他是为了找段严而去。”
“在漱玉斋寻人无果后,他又问翌日段严可会来,掌柜便道明日登仙极乐楼有位厉害的术师登台,段严下了值定要去仙楼看幻术,他听完回了客栈,第二日依旧留在客栈,到了晚间,他是有意去仙楼蹲守段严——”
裴晏说完,看向一脸匪夷所思的薛琦,“他若不愿交代因何而去,那就只好带他回大理寺走一趟了。”
回大理寺便是蹲监牢,薛琦哪能愿意,姚氏也道:“湛儿,你找段严做什么?你知道他在金吾卫当差,为何不去衙门,反去别处找?”
裴晏道:“他多半不想引人注目。”
薛湛涩然道:“我……我真的只是想找个人以作消遣罢了,段严最擅这些,他此前升了官,去金吾卫太过惹眼,我自然不敢……”
裴晏道:“薛湛,同样的借口只能用一次。”
裴晏直呼其名,颇有种恫吓之效,薛湛却咬紧牙关,执拗道:“是真的,我不愿回书院,却又心虚,行为自然异常了些,但、但我真的没有害他!”
裴晏面露失望,“来人——”
“大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