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怎么样了?”阿诺德让他低头,手指绕过脖子给他扣好。
玛蒂诺剪了短发,堪堪到肩膀,现在他不需要人给他梳头发了。
“你还痛吗?”玛蒂诺反问他。
阿诺德:“不痛。”
“那我应该是好了。”
他摸着脖子上的脖环,布料有一定厚度,但很贴肤,刚带上去的时候有些痒,整理好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玛蒂诺,你不知道自己那时有多糟糕。”阿诺德把椅子搬了个面,正对着玛蒂诺,“你流了很多血,还一直跟我道歉。”
玛蒂诺有些茫然:“对不起……我没有感觉。他们也不给我说到底有多痛。埃莲娜大学时候在博洛尼亚大学学医,她很快就把我治好了……”
“你不该对我道歉。”阿诺德捏着他的下巴,头次用强硬的口吻说,“你也不该因为自己受伤而难
”斐迪南一世大笑起来,心情愉悦至极,“我真是追不上年轻人的浪漫,不过这是好事情,我很荣幸见证你们的爱情。”
玛蒂诺还在发愣。
房间里温暖舒适,上等熏猪后腿肉和白面包的香味混在一起,桌上还摆着葡萄酒。
露台外是连绵的光,就像当初两人在罗马教堂最高处所看到的那样。
那时的玛蒂诺骑在阿诺德肩头,阿诺德问他,你愿意跟我去西西里吗?
玛蒂诺用他会的所有语言回应,他愿意。
现在问题换了,阿诺德等着他的答复。
这么做其实很卑鄙。
在罗马时候玛蒂诺就没得选,他尚不知道高利十六世的态度,接触到的信息告诉他的结果就是:不离开大概率会死。
现在他其实也没得选,斐迪南一世随时会下令动手,他或许不会对圣徒做些什么,对玛蒂诺所在乎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你是认真的么,阿诺德?”半晌后,玛蒂诺敛下眼,火红的眼眸注视着男人,问。
阿诺德从黑丝绒布中摘下戒指,摊开手,作为回答。
玛蒂诺伸出手的动作很小心,披风宽厚,伸直了手臂也只能露出几根细长的手指,久病初愈的皮肤颜色依旧泛白。
阿诺德能感觉到,手指搭上自己掌心时轻轻颤动了两下。
戒指是从法兰西买来的,出自巴黎一位有名的珠宝设计师之手。
艺术家似乎都爱给自己的作品附上脱离于事物本身的感情,这名珠宝设计师也不例外。
尤其是买家相当阔绰,在经济危机即将爆发的前夕,依旧愿意用现金支付超额报酬。
于是设计师将这枚戒指吹得天花烂坠,说腓力四世对玛利亚·德·帕迪拉德感情也不外如是,要是古斯塔夫三世在世,也会想要给他心爱的克里斯蒂娜一枚这样的戒指。
这枚戒指被稳稳戴在了玛蒂诺的左手中指,大小合适,在细长的手指上折射出炫目的璀璨。
指环很凉,而男人落在上面的吻是炽热的。
斐迪南一世开始为这对未婚夫妻鼓掌。
阿诺德起身,搂住玛蒂诺的腰,靠近的时候,他嘴唇不动,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放松,玛蒂诺,国王在看。”
于是玛蒂诺微微抬起了下颌,脖子拉成为流畅的直线。
男人的唇落在玛蒂诺唇上,这足以算是一个吻,漫长而深刻,最后他抱住玛蒂诺,下巴靠在对方颈窝。
热气在紧贴的两人身边传递,冬季也有女贞树的冷香,那是阿诺德身上传来的。
玛蒂诺很久没动作,最后有些生疏地抬起手,搭上男人后背。
阿诺德听到他小声说:“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