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睁大双眸,看着那沉浸在黑暗中,仍鲜艳夺目的红,慢慢靠近她。
踩住她的肩膀,用力碾了碾。
像在惩罚她的荒唐。
疼倒是不疼,宋清的呼吸急促,压抑的渴望从心底生出,长出腿脚,健步如飞,迫不及待爬出来。
它想冲破理智的阻挡,冲破羞耻心的约束,不顾一切跪伏在眼前人面前。
低眉顺眼,丑态百出,卖力献媚,讨好邀宠。
道出它的眷恋虔诚,道出它的罪恶不堪。
让姐姐怜悯她,疼爱她。
让姐姐羞辱她,惩罚她。
漂亮的、绝美的红,带给人极强的感官冲击。丝绒鞋面一点点擦过她的侧颈,无尽痒意瞬间点燃宋清心口的火焰。
宋清身体控制不住发抖,兴奋与渴望交织,想要奉献的渴盼胜过一切。
“姐姐”,她颤声唤,仍然跪着,明明离眼前人只有一步之遥,可没有姐姐的允许,她不敢贸然起身。
“我忍不下去了,我快要疯了。”
她的脸颊无意识贴近那鞋面,讨好似的蹭了蹭,眸中隐隐带着恳求:“求求你了,疼疼我吧。”
暗红的鞋尖犹如沈曦照意识的延伸,威严而冰冷。宋清在它面前俯首称臣,节节败退。
它无情掠过她的脸颊,丝毫不理会她恭顺、哀怨的挽留。
宋清眼泪在眼眶打转,委屈且难过。
像被毫不留情踹了一脚的小狗,低低呜咽一声。
可怜死了。
下一秒,鞋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将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完全暴露在沈曦照面前。
红丝绒的质地柔软细腻,鞋尖弧度
圆润,反而失去了那股高傲的冰凉。
威严柔和下来,宋清心底的惶恐,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动作抚平,她温驯抬眼,泪眼涟涟。
无意识唤:“姐姐。”
沈曦照垂首看她,精致面容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仍无法遮掩半点风华。
她居高临下睨着她,宛若庙堂之上的神祇,神圣耀眼,不可亵渎。动作冰冷无情,声音却很温柔。
“宋清,知道错了吗?”
神明,在向她最虔诚的信徒索要忏悔。
宋清眼神湿漉漉的,依依不舍蹭了蹭鞋尖。
“我错了,姐姐。我做的好,姐姐自然会给奖励。姐姐不给奖励,就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我更不该主动讨赏,错上加错。”
“我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自省,姐姐,相信我,我不会再做错了。”
小狗快要疯了。
小狗的链子被她扯住。
小狗乖觉下来。
疯了?怎么疯?
链子在她手上,坏狗能怎么疯?
瞧瞧,那股疯劲儿,现在不就没有了吗?
宋清脸颊一凉,已经被她体温暖热的鞋尖移开。
她留恋不舍地望着它,眼神被它牵住,好像藕断丝连般,怎么都舍不得移开。
鞋尖漫不经心踩住她的膝盖,沈曦照微微前倾,一手撑着脸,一手朝她的发丝伸去。
发丝很柔软,被她无声抓进手中。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舒适。
沈曦照半阖着眼,眉眼隐带困倦。
她的脚踩在她腿上,鞋跟在软肉上硌出轻微钝痛。宋清一动也不敢动,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就连声音都放得很轻,耳语一般:“姐姐,是不是想休息了?”
沈曦照懒洋洋应一声。
压制完小狗嚣张的气焰,理智跟着松懈,燥热逐渐散去,先前的醉意重新席卷上来。
毕竟是第一次喝酒,醉意来得很快。世界成了影影绰绰的虚影,神智在混沌的边缘小心探寻。
这种微醺的感觉,危险又迷人。
宋清眼眸发亮,黑曜石般的瞳孔明亮,翻涌出清晰的兴奋。
她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腿,避免摔倒。
“沈先生和沈夫人不让姐姐喝酒,姐姐今晚回家的话,叔叔阿姨见了,恐怕要生气的。”
她的话说得婉转,暗藏的含义拐了八百道弯,将自己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埋藏得很深很深。
她承认她是个坏家伙,善良的好人绝不会趁人之危。
哪怕理智上宋清知道,这种时候,她早该假作绅士,将人好好送回沈家,送回她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里。
可她不要。
她偏不要。
宋清望着她晕红的脸颊,妩媚动人的双眸,无论是耀眼的红抑或纯净的白,都带着独特魅力。
她被她攫住视线,完全移不开眼睛。
宋清诱哄似的,温温柔柔说:“姐姐,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她分明还跪着,分明刚经历过真诚的忏悔。
分明为自己的罪恶羞愧不已,分明将自己下/流的欲念唾骂成百上千遍。
可她还是要说,坚定地,激动地,兴奋地。
“姐姐,要跟我回家吗?”
坏狗狗,太坏了。
蠢蠢欲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僭越。
沈曦照审视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将这个人,连同她的灵魂全部看透。
看透她的讨好渴盼,看透她的卑微恳求,看出她的羞耻,她不堪的渴求,她的沉溺和疯狂。
这个谜题有无数种解法。
却处处都无法触及根本。
“那......”沈曦照垂眸,舌尖轻轻抵了抵上颚。
或许是陌生的醉意影响了她的理智,摧毁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也或许这具身体,本身就带着原主那恶劣的征服欲。
她如一张白纸,被涂黑,被染脏,被宋清勾住心神,对她生出无法满足的好奇心。
她笑起来,抓着宋清头发的手无意识用力。
待落到她头上时,却又主动放轻了些力道。
沈曦照愉悦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