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俄文书里的句子,被这个作者摘抄了下来,原句冰冷而又残酷,不适合你这样天真的孩子看。”
沈听雪缓缓合上书籍,隔着镜片去看他,陆绅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上去是在笑得,可是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讥讽。
“俄式文学,在世人的记忆中,总是冰冷刺骨的,充斥着酒精和厚重的穷苦。”
“像你这样娇贵的孩子,应该看一些浪漫的幻想主义。”
陆绅抬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沈听雪冰丝般顺滑的发顶,后者轻轻一躲,就自然的落空了。
陆绅并没有多遗憾,只是捻了捻滑过的发丝,回味那种残留的触感。
“听雪。”
属于其他男人的呼唤,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奇特的磁场,陆绅下意识停在了原地,沉默看着沈听雪继续向前走,走到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前,然后被他用厚重的大衣揽住。
“饿了…”
沈听雪饿的时候,总是蔫蔫的,带着一点萎靡的意味,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抱着沈听雪的人,总是漠视的,他甚至都懒得多看陆绅一眼宣示主权,只轻飘飘的瞥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也或许是因为沈听雪的这句话,贺宴甚至懒得多说一句,搂着沈听雪的肩膀,几乎要把少年整个融进身体里。
直到护着沈听雪上车,黑色的迈巴赫闪烁了两下红灯,慢慢驶离了京大的校园。
陆绅抬头,用手遮了遮直视时总会刺眼的阳光,闭眼时,唇角缓缓勾开一个浅淡的笑。
“乖孩子,下次见。”
回去的路上,贺宴没有问站在沈听雪身边的人是谁,比起去计较沈听雪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追求者,他更在乎沈听雪是不是会喜欢今天的午餐。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贺宴几乎有一小半的时间都是在自己做饭吃,小时候陪着他的阿姨去世后,贺宴就没有再找过管家,除了定期打扫的佣人,偌大的贺宅几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厨艺其实真的还不错,不然他也不会有自信,亲自做给沈听雪吃。
让贺宴开心的是,沈听雪今天多吃了两块金桂小月,还有荷风排骨,逐渐摸清沈听雪喜好这件事,让贺宴心里多了一丝满足感。
下午的时候沈听雪没有课,贺宴就拉着他在院里散步,对着贺宴家里的戏台,沈听雪总会觉得心痒痒。
或许是知道沈听雪的心情,贺宴没有让沈听雪绕道,他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将沈听雪凌空抱起放到了戏台上。
或许只有在唱戏这件事情上,沈听雪才会表现出和平时的他不一样的一幕,到了戏台上的沈听雪,像是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又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