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关在鬼樊楼供人取乐的人,即便出来也是清誉尽毁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自幼被拐到无忧洞的自不必说,所有的记忆都是鬼樊楼里的暗无天日,便是出来也不知该如何生活。

那些出门游玩被拐子骗到无忧洞的妇人娘子同样凄惨,男人薄幸,若被拐走时已有夫君孩儿,或许找回家时夫君已经另娶,而孩儿也被磋磨的不成样子。更有甚者,甚至孩儿也丢了性命。

无忧洞中走一遭,这辈子算是毁了。

苏景殊试着去找他在洞窟里见到的女子,可是洞窟昏暗看不清楚,救出来的这些女子麻木狼狈又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想找的人。

也可能是没认出来错过去了。

大夫都在忙碌,他也不好拦着人家问东问西,只好找个角落蹲在那里继续辨认。

白玉堂在旁边蹲下,“要找人?”

苏景殊点点头,“找那个在底下见到的女娘。”

只是他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也没法从这些受害者中将人认出来。

白五爷搓搓下巴,“这倒是个问题。”

无忧洞略卖人口很是大胆,他们拐来幼童不往偏远的地方卖,而是以高价卖去权贵宅邸或者青楼。

拐来的幼童调教几年,等他们忘掉出身学会乖乖听话就能发卖,实在不听话要么留在鬼樊楼供无忧洞中的人取乐,要么直接绑了石头沉河,绝对不给他们泄露消息逃跑的机会。

那些被卖到别处的受害者还要等开封府去查,只是这次鬼樊楼里依旧是些小喽啰,真正的主事者并不在地下水渠。

要是能抓到真正的主事者,或者找到他们略卖人口的账本,那才是真正将无忧洞连根拔起。

可惜又逃了主犯。

白玉堂捏捏拳头,大概明白先前包大人抓住刘公公结果什么都没审出来那老头子就自尽时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了。

这种明知道后面还有事情等待挖掘却挖不出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就差临门一脚,可这一脚就是踹不下去。

算了,不想那么多,剩下的事情交给包大人头疼,他来帮苏小郎找人,“小景殊,那人长什么样?看上去多大?穿的是什么衣服?身上有什么独特的

标志吗?包拯脸色黑沉,恨不得当场将所有官差衙役集中到这里让这些受害者辨认,但是无忧洞还没清剿完毕,指认细作的事情得往后放。

苏景殊立刻反应过来,简单和英娘解释几句,然后跑去哭喊告状的受害者面前让他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禁军还在无忧洞里,亡命之徒还没有全部抓起来,那些和无忧洞有勾结的衙役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干什么,要是被指认出来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大夫们也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再添事端,连忙安抚有了些许生气的受害者,有什么事情等抓完人再说,青天包大人坐镇开封府肯定会为他们做主。

王丞相痛心疾首,“难怪每次清剿无忧洞都无功而返,要是官府衙门都被他们渗透,官兵衙役动身之前无忧洞中的贼人已经得到消息,如何能将他们抓住治罪?”

白玉堂冷哼一声,“连这种油水都捞,简直是丧尽天良,也不怕出门被天打雷劈。”

不如全部砍了。

英娘躺回草垫,口中喃喃,“我记得他们,上一次官府清剿无忧洞的时候,要不是那些人通风报信,那些畜生也不会连夜将拐来的人转移到别处,要不是连夜转移,路上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说是转移,其实和运送货物差不多,那些畜生不把拐来的人当人看,动辄拳脚相加,好些人都是被他们活生生打死的。

苏景殊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拿出帕子让她擦眼泪。

白玉堂走过来,让别的官差接手英娘,“景哥儿,这里事情多,公孙先生让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