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官家召大臣商量这事儿l的时候庞太师应该在场,司马光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还能不在意庞太师的看法?
再不济他总不能和庞太师当堂吵架。
赵仲针睁大眼睛,“真的?司
马光真的愿意听庞太师的话?”
他只听说过司马光是个固执的家伙,相当固执,固执到令人发指。
当年仁宗皇帝让他修起居注,他不愿意,连上五状让仁宗皇帝收回成命,仁宗皇帝就是不答应。之后仁宗皇帝让他当起居舍人并同知谏院,他当起居舍人那段时间总共给仁宗皇帝上了一百七十多份奏疏。
足足一百七十多份,天天不是在写奏疏就是在送奏疏的路上。
而且这事儿l还和他爹有关系,因为司马光那些奏疏里有很多都是催仁宗皇帝立太子的。
仁宗皇帝平生最烦朝臣催他立储,明知道他没儿l子还催他立储,什么意思啊?
但是这事儿l又不能说的太明显,那样显得他心虚没底气,于是就以司马光是真心为国家社稷考虑为由把那些奏疏转到政事堂压桌底。
司马光可好,天天跑去政事堂催着相公们把他的奏疏批了。
风雨无阻,天天去,一点儿l都不夸张。
什么时候不去了呢?他爹正式被仁宗皇帝收养当儿l子的时候。
这事儿l是他爹娘和祖母一起说闲话的时候说的,仁宗皇帝说司马光是是真心为国家社稷考虑不是场面话,人家是真的真心为国家社稷考虑。
他爹登基后想着司马光有功劳想提拔他一下,这一提拔可好,直接体验了一把仁宗皇帝当年被奏疏砸脸的感觉。
事情是这样的,他爹想让司马光知制诰但是司马光不愿就职。
司马大人觉得那是一个掌管起草诏令的差事,不是他的特长,于是连上了九道奏疏全都名为《辞知制诰状》。
要不是他爹赶紧把那差事给撤了,估计司马光还能接着写。
毕竟是能给仁宗皇帝写一百七十多道奏疏的狠人,这才哪儿l到哪儿l?
小光国公心有余悸,听到有办法能救他爹于水深火热,当即告别小伙伴去太师府找庞太师去救火。
聊天暂停,他先去救个爹。
小小苏挥手送走小伙伴,然后扭头气势汹汹去找他爹算账。
苏洵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书,听完儿l子的控诉,只有两个字想说,“就这?”
苏景殊连说带比划,“什么叫就这?这事儿l很严重好吧!”
要不是臭爹不和他说清楚,他刚才就能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现在可好,他只能听小光国公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能有多严重?不还是昨天说的那些?”老苏无奈摇头,“你要知道,台谏和太常礼院的大臣平时盯的就是朝中大臣和官家,有一点儿l问题他们都能放大,觉得那是天大的问题,官家那么做会失去民心,会让朝廷四分五裂,会让上天因此降罪大宋,所以有一点儿l不对他们都要拦着。”
但是政事堂的相公们不一样,相公们考虑问题更现实,在他们眼里官家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能坐稳皇位稳住朝堂。
只要朝堂没有因为帝位更迭产生动荡,其他就都不是问题。
很明显,这次太常礼院和台谏的做法和政事堂那些手握实权的相公们的想法背道而驰。是待他如亲子的老父亲牛,应该没问题。
能让庞昱提到的时候比说庞迪还要咬牙切齿,应该不单单是司马光见了他就催他读书。
……吧?
苏景殊想了想,莫名感觉对庞小衙内而言抢爹可能要排在逼他读书后面。
毕竟庞太师疼儿l子众所周知,不管有多少人和他争宠,他都是庞太师唯一的亲儿l子,这一点谁来都改不了。
但是庞迪是个武将没法催他读书,司马光的学问,唔,后世的学生应该都听过《资治通鉴》。
听说司马光前些年还在国子监当直讲,这几l年身上官职差遣多了才不再管国子监那边,而是改任天章阁待制兼侍讲,不管什么时候身上讲书的差事都没少过。
庞昱落到他手里,嘶,惨啊。
幸好那不是他亲哥,不然天天被压着读书,庞小衙内怕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苏景殊一边走一边感慨,今儿l天气很好,走进府衙抬头就能看到一袭红衣的展猫猫在房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年底忙的是文职,不用整理文书的衙役和护卫巡逻完就能歇着,展猫猫官职高,巡逻的活儿l也不用天天干,有案子的时候他跟着忙,没有案子的时候就各种躲闲。
开封府最清闲的人,没有之一。
和什么事情都要管的公孙先生简直是两个极端。
展猫猫啊展猫猫,你再这么吸引仇恨下去,开封府铁三角可能就不铁了。
苏景殊摇头晃脑的走过长廊,然后屁颠屁颠去给公孙先生帮忙,他不要润笔费,先生让他干慢点就行。
展昭舒舒服服的躺在房顶,看着苏小郎进来之后直奔书房掩唇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看着紧随其后落在院子里的白玉堂,伸了个懒腰只当没看见。
他在房顶上不是单纯的偷懒晒太阳,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宵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白五爷是熟客,不算宵小不用管。
白玉堂瞪了一眼房顶上的臭猫,转身也直奔书房而去。
哼,他又不是为了臭猫而来,爱理不理。
“五爷!_[”
别看这是开封府,开封府的消息还没有白五爷来的灵通。
“有点小道消息。”白五爷规规矩矩的朝包大人打招呼,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包大人您知道陆诜吗?听说西北有个叫陆诜的官要弹劾西北军的将领不听指挥擅自行动,弹劾的奏疏有没有送到京城不知道,反正人已经被狄将军给控制起来了,估摸着得等到打完仗才会把人放出来。”
“可是延州守帅陆诜陆介夫?和种谔种将军一同镇守青涧城的陆诜?”包拯皱起眉头,等到白玉堂点头眉头皱的更紧,“果然……”
苏景殊不明所以,“包大人,那人怎么了?”
包拯沉声解释道,“陆介夫为官清廉,但是在对外政事上一直主张议和,甚至在辽国大军压境时仍反对劳师屯戍,生怕激怒敌国导致两国开战。”
苏景殊:???
白玉堂:???
白五爷脱口而出,“那他当哪门子的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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