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年科举压力会很大,考完秋闱后明年春闱压力更大。
春闱就到了官家培植亲信的时候,天底下的读书人肯定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我爹和直讲先生们都说我可以下场试试,那就下场试试吧。”苏景殊倒不觉得这场压力有多大,反正压力再大也不会有他哥考试的那场压力大。
和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年第一龙虎榜
相比,其他所有考试都是弟弟。点刑狱主要掌管刑狱之事,掌察所辖狱讼直,兼掌举刺官吏。
他二伯这个提点利州路刑狱权利不小,从正五品升到正四品,虽然从开封府调到了利州路,但也算是高升。
据说是吏部看他二伯审案子有一手,所以特意挑了个提点刑狱的空缺给他好发挥他断案的才能。
任命下来后二伯特意到他家拉着他爹促膝长谈,兄弟俩说了什么不清楚,反正他爹看上去跟小时候遇到最严苛的老师的他一样。
想跑不敢跑,顶嘴也不敢顶嘴,老师说什么都只能听着,听完还得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人走了连抱怨都不敢,有人来问还得说老师骂的好。
老苏啊老苏,你也有今天。
咳咳,回归正题,其实过了秋闱他也不太想给大佬们递文章。
倒不是说这种给文坛大佬递文章搏名声的行为有什么不好,而是他爹他哥名声太盛,他怕递文章只能起到反作用。
科举考试有锁宿、弥封、誊录等手段防止作弊,给大佬递文章只能搏名声,这个名声到殿试的时候才用得着。
能考中进士的大部分已有才名在外不在意这个,考不中进士的递了文章也没用。
且不说连进士都考不中会不会有大佬看中他们写的文章,就算剑走偏锋让某个大佬给看中了,没资格参加春闱礼部试也是白搭。
太学的直讲先生们各个学识渊博,他要递文章可以直接在太学递,去找朝中大臣反而远了。
再不济还有他爹,他感觉他爹的水平比很多进士都高,辅导他绰绰有余。
算了,还是别递了,递了之后万一人家来一句“苏明允的儿子就写出点这玩意儿?_[”“苏子由的弟弟也不怎么样嘛?”多丢人啊!
丢人的事情留在自家就行,他不太想满京城的丢人。
“你学问那么好,有什么可丢人的?”庞昱不明所以,他一直觉得他的小伙伴天下第一厉害,比国子学那些官二代还要厉害,“就算信不过你自己也要信得过直讲先生,你现在可是太学甲班的学生,出门自报家门比国子监甲班都响亮,自信点别害怕,实在不行就下一场再考,小小年纪慌什么,你看我都不慌。”
苏景殊鼓了鼓脸,“我刚才没慌,让你一说才有点慌。”
庞昱歪歪脑袋,是哦,他这上来就让小伙伴考状元的确不太好,“我的错,我不说了。”
考状元有点难,能考中进士已经很厉害,他不挑那么多。
反正比他厉害。
他的水平他知道,他爹都不指望他参加科举考试,准备等他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在朝中给他找个闲职来干。
实权部门肯定是接触不到的,他爹怕他祸害人。
正儿八经考出来的进士就不一样了,别管是第一名还是第三百名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将来都是国之栋梁,和他这种纯靠爹的米虫不一样。
反正都比他强,所以不用有压力。
虽然新皇登
,但是后面考出来也不会比第一场差16得他的功课学的不到家,越临近考试越这么觉得,现在已经紧张到觉得到时候可能会所有人都考上了就他自己没考上。
回乡考试的同窗明年会回到京城参加春闱,他这个在京城考试的却连秋闱都没有过,想想都觉得可怕?
“景哥儿,你说我考不上怎么办?要是秋闱不过,我有何颜面面对中牟的父老乡亲?”
“要不我不读书了吧,回家和我哥一起做生意,虽然我以前没显出来经商的天赋,但是我哥是个经商的天才,没道理他亲弟弟我就没有天赋,所以我肯定是个还没有激发出天赋的经商天才。”
“我现在去回家接手家里的生意,会忽然把我的经商天赋激发出来吗?”
“秋闱好可怕,景哥儿,你怎么不慌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景殊目着脸看着已经开始胡说八道的室友,“你都慌成这样了,我再慌显得很傻。”
这家伙的文章写的四平八稳,每次都能稳稳占据中游,这有什么好慌的?
在乙班的时候是中游,到甲班还是中游,没准儿科举考试还是中游,这本事很牛的好吧。
周青松收拾行囊,还是感觉心慌慌,“不行,我得去找个算命先生算一卦。”
苏景殊:???
“不至于吧?”
周青松握紧拳头,“非常至于,不然我会紧张到睡不着觉。”
苏景殊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去算个命,正好他也去算算。
还、还怪紧张的。
“青松兄,算命先生算的好你就相信,算的不好你就当他们在胡说八道,知道了吗?”小小苏为了安抚同窗也是操碎了心,“这样,你跟我走,我给你找个靠谱的算命先生。”
……
开封府,公孙先生看着面前两个即将参加秋闱考试的太学生,嘴角微抽。
虽然他跟包大人微服私访的时候经常扮成算命先生,但是他真的不是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