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想了想,问道,“柴王府是柴王爷的王府,柴世子偷偷摸摸干了那么多事情,外人不知道柴王爷还能不知道?”
苏景殊摸摸鼻子,“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仁宗皇帝封崇义公也不是随便封的,肯定找那种老实本分胆小怕事的柴氏子弟,找那种心大的爱惹事的不光没法起到彰显大宋皇帝仁慈的作用反而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仁宗皇帝在位时的政策备受诟病,但是不代表他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包大人在登州时也提到过柴王爷,如果不是仁宗皇帝给了他一个爵位,他这辈子也就是当个富家翁。
有爵位之后就是当个有爵位的富家翁,顶多是比没爵位时多层保障。
柴王爷老实本分了一辈子,身上有爵位也不敢欺压百姓,最多最多也就是让地方官府不敢欺负他。
白五爷搓搓胳膊,“的确是够倒霉的。”
苏景殊放下手里的信件叹道,“柴世子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的不是地方。”
他大概能猜出来柴世子为什么要造反。
柴王爷脾气好,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即便他是官家亲封的崇义公,地方官府知道官家为什么给他封爵也不会太把他当回事儿。
没办法,谁让他脾气好呢。
和懒人父母会有勤快娃的道理差不多,好脾气的父母养出暴脾气的孩子也很正常。
柴王爷遇事退一步有理也让三分,尤其柴世子是他被封为崇义公后出生的,年纪小受不了委屈,一来二去就走了歪路。
朝廷说柴氏是前朝遗民封他爹当崇义公,他这个前朝遗民想复个国有什么错?
啧,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皇帝的锅。
括弧,特指仁宗皇帝。
他当初不封崇义公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周世宗的亲生儿子改名换姓藏在民间,一家子本来都姓郭还都被改成了柴,老赵家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天下人都快忘了前朝的皇帝姓什么,就他爱出风头,又把姓柴的扒拉出来封什么崇义公。
他要不封崇义公就没有柴王爷,没有柴王爷就没有柴世子,没有柴世子就没有最后面的幕后黑手,只有襄阳王想造反事情根本牵扯不了那么广。开采出来的金子肯定不会少。
如今天降好几个大矿,还是富产的金矿铜矿,只要投入开采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收益,别说官家,他这个旁观者都看的心潮澎湃。
钱来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不过襄阳王攒了几十年的家底一下子把国库填的满满当当,柴世子那儿却没搜出来多少金银。
策反官员需要钱,有胆子跟他干的各个都是无底洞,他的钱大部分都用来打点官场上的官员了,真正用来招兵买马的反而没有多少。
难怪要拉襄阳王入伙,柴世子要是有襄阳王的身份,估计仁宗皇帝在位时就会直接造反。
苏景殊翻出纸笔写回信,柴世子的钱大部分都用来打点官场上的官员,朝廷也不用客气,顺着他打点的名单抄家就行,八成抄出来的银钱比襄阳王那儿扒拉出来的还多。
最快的发家致富之法——抄家。
也就是他们关系好,关系不够铁都不告诉他。
小小苏手速飞快的写信,写完关于抄家的小心得,然后就是他这些天过的有多充实。
自从许大人自带班底上任,苏通判终于能腾出时间去地方微服私访。
纸上得来终觉浅,只研究卷宗没法真正熟悉登州,登州到底穷成什么样得亲眼看到心里才有底,所以许遵刚到登州没几天他就带着左膀右臂去底下县里溜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