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用后槽牙咬着干饼,用力得眼睛都半闭起来,双手捏住干饼,脚跟踩在地面的小坑里,用力一拔。
哐——
头撞到后面的壁炉,脑子嗡嗡响。
他扶着自己的脖子确定没断,再顺着摸到后脑勺,不黏腻,肿了而已。
小事情。
“实不相瞒,我刚才就听不懂,现在就更加不懂了。”三三灌了两口水,混着艰难嚼动干饼。
嬴驷崽崽近来惯了,会先一小块一小块揪下来,浸到碗里泡水,软了再塞进嘴巴吃。
除了费时间,也没别的毛病。
慕朝云和阿一讨论确认完,把田埂边的荒草点了,留下阿一在外头画图看火,就提溜啃完饼的一众人,背上背篓,在兵士的带领下,漫山遍野找草割草。
能充当劳动力的两个兵士,也挂上背篓,一起动手干活。
没有人能够在慕朝云的眼皮子底下,少干一阵活。
等每个人背篓上都装上莽草和嘉草等物,天色已开始擦黑,太阳隐在山坳间,留下一片金辉,笼罩天地,勾勒万物轮廓。
站在半山看去,水面浮光跃金,野鸭拨水,地面静影与金光交横,有归家的一粒粒黔首与黄狗不时走进影子里,踏在金光上,活泼鲜灵,别有一番风味。
她站在山壁一侧,见落日渐沉,才继续往山下走,一路回到茅屋处。
田地边上的火早被灭掉,阿一摆开简陋的饭菜,让大伙先凑合,他厨艺一般。
主要也没什么材料,秦公送来的羊,他切了半只,放在陶罐里炖。
三三尝了一口,细细砸嘴,紧皱眉头:“朋友,你羊肉没泡过,直接热水下锅的吧?姜有,但是没放白芷?”
他记得白芷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植物来着,《神农本草经》里就有写,也不是从海外传来的啊。
阿一不懂就问:“白芷长什么样?”
他只听过,没见过。
三三:“……我以为你什么都会。”
“重申一次。”阿一微笑,“我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