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几个婆子应下,就要将人往外拖,但还没走出去,就感觉船上又有些晃动,像是有人在上船,赵敏心下一紧,自以为此二人还有同伙,一面将黛玉搂得更紧,一面却已将剑拿在手中,只没想到,却是见杜仲走了进来,道:“太太,老爷身边的小厮品墨带着护院在外面。”
“品墨?他不是应该在扬州吗?”赵敏挑眉,顿了顿,道:“让他进来回话罢。”
杜仲应声出门,豆蔻等人这时也缓过神来,只让婆子将那三人带出去,自己则上前将屏风摆好,然后才让小厮进来。
“说罢,你们怎么也跟过来了?”
“回太太的话,是……老爷不放心,让我们悄悄跟着保护太太和姑娘。刚刚听到船上的动静,怕有危险,就上来看看。”
赵敏略一思忖,便想通了,她自打醒来后,养了这半年病,林如海虽然对自己多有关怀,但却并没有许多时间留在府内,想来是因为公务上的事情,看望妻子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怕是丧子之痛也隐忍了下来,来不及伤心,。
后来,在她病情缓解后,就又商量着,让她带着黛玉去京城荣国府住上一段时日,赵敏不用细想,便也知道,林如海怕是扬州的日子不好过,才想要让妻女远离些,也好保全他们。
但这些事情,林如海都没有同她讲过,而她也就索性当做不知。也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心里本就不静,并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而且,她与林如海也并无什么感情,如今能借着这个机会外出散心,她便更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且说赵敏缘何来到这个世界,还要从她知道父母兄长为大元战死说起,她知道家人的消息后,才真正后悔,自己为了张无忌一人,而弃他们于不顾。虽然她在知道父母守城艰难时,便暂将张无忌放下,独自一人赶往大都,只为能保住家人一命,但却还是亲眼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她将家人安葬后,也没着急再去寻张无忌,只独自骑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却不知为何那马突然受惊,将她颠了下来,而后再醒时,便是在这里,刚睁开眼,便见着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姑娘坐在自己床前掉眼泪,一面赶着喊自己作“妈”,一面又念着不要自己丢下她离开。
若是换作从前,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一心只想着找出关窍回去才好,但现在她却又没了那份心思,回去又当如何呢?只为了张无忌?见了家人这般结局后,她实在没法再放任自己,为张无忌做些什么了。
想到这里,赵敏又抚了抚黛玉的头,她接受了贾敏的大部分记忆,自然知道,虽然贾敏为了早夭的儿子伤心,才伤了身体,但她对黛玉的疼爱之心,也实在是做不得假的。林如海如今虽然自身危机四伏,却也还实实在在地惦记着妻女。
赵敏叹了叹气,先安抚着黛玉睡下,才起身出去,看那被捆绑起来的三人。
刚刚婆子们已经把他们拽去了一件装杂物的船舱,因为其中还有男子在,如今林如海的人又来了,他们并没想到赵敏还会亲自过来,便要匆忙去抬屏风过来,只还没动作,就被她制止了,又见她冷着脸,道:“将死之人罢了,还在乎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是。”
他们还没见过自家夫人这般模样,一时间噤若寒蝉,只将椅子搬来,服侍着赵敏坐下,又在旁边静静听着她的指示。
赵敏瞧着椅子扶手,笑了笑,好似一点也不生气一般,只是饶有兴趣地,道:“把嘴里塞着的东西取出来罢,就从……王嬷嬷开始,让我先听听这个背主忘恩的东西,能说出什么来。”
“太太,老奴冤枉啊,老奴,老奴也是被他们要挟的。”王嬷嬷在地上磕头,还在幻想着赵敏并没有听到她对这两人说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