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闻“放心”二字,心下一松,无论如何也需人醒来才好评判,且不管究竟生了何事,这具身体总还是自己妻子的,虽然不知醒来后会是何人,但也总不该就这样沉睡着。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妻子”,略想了想,终究嘱咐道:“放出消息去,就说太太今日不知为何得了急症,昏迷不醒,大夫虽说身体无碍,但我仍心中不安,去大明寺寻了高僧,只说太太原是被外道所害,如今高僧已经施救,七七四十九日内,定然苏醒。”
“是,奴婢知道了。”
“记得要不露痕迹,也不能将太太生病的消息传出府去,这个尺度,你把握好。”
林如海本是不想让家中有此等佛道之类的流言,但此事巧合得很,若是赵敏明日便醒也就罢了,若是当真要昏迷些时日,这件事情总是瞒不过去的,与其让下人自己猜测,三人成虎,不知传出什么谣言来,不若自己放出些有利的信息去,这样,待将来人醒了,万事也有转圜。
豆蔻出门后,他便又坐回床上,今日他已不知是第几次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叹气了,也不怪林如海心内煎熬,他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受如此怪异之事,已经算是心志极为坚定了。
只不过,晕倒的赵敏如今却是感觉不到此刻的事情了,在豆蔻说起觉远大师的批语后,她就恍恍惚惚地做起梦来,如今正是见着张无忌正带着人四处寻她。
“阿牛哥哥,你的妖女不要你了罢。”
是那个被毁了面容的蛛儿在说话,勉强算得上一个真性情之人,赵敏却是算不上讨厌她。
“她是去寻她爹爹娘亲了,”张无忌自在赶路,似是没有理会蛛儿的话,但也并不见不耐烦,还常有关怀举动,只是又难免懊悔,道:“我不该让她独自一人上路的,如今大都城破,汝阳王夫妇已经……却不知敏敏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后悔了,若不是周芷若送来消息,又将你单独唤了出去,赵敏也不会丢下你就走了,那个坏女人的话,也就是你还信罢了。”
“蛛儿,芷若是好心来送消息,只是怪我,我应该早些追上来的,敏敏现在倒不知该如何伤心,且她本就是蒙古人,若是被那些遇见了,更不知该如何脱身。”
张无忌言语中满是懊悔,只蛛儿却并不卖他的账似的,只哼声道:“早干嘛去了。”
赵敏听到张无忌这话,倒是有些冷笑,在张无忌心中便是难有坏人的,更何况是曾经与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便是梦中的此时此刻,两人早已互通心意,并且有了夫妻之实,他与表妹蛛儿出门,也不会多注意些什么的。
即便此刻,她也不知是梦是真,但是她心中却明白,这本就是张无忌可能会做出的事情,即便是梦……即便是梦,赵敏又品着这四个字,若真是梦,也是她心中当真做此想法,方才有此梦罢,自己明明知晓张无忌本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心胸宽广,从不将私人仇恨记在心上,但也是因此,他虽然会与自己互通心意,但也难以忘记她人。
“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