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怎么想都觉得又是微妙又是有趣。
“公主您在说什么?”澄心听到李清月在这里嘀嘀咕咕,不免有些奇怪地问道。
李清月的脸上还有几分纠结之色,让人险些以为,是卢照邻在办事上出了什么岔子。
却见李清月下一刻就站了起来,“去将我的铠甲取来,我去再敲……去给阿耶看看海州那头的成果。”
澄心有点迷茫。
取铠甲和看成果,听起来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
但看公主说得如此笃定,她还是连忙将那件在献俘典礼上用过的铠甲取了过来。
于是,当半个时辰后李治收到安定公主到访的消息、准许她入内时,就看到她一身铠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脖子上还挂着个小圆盘。
还没等李治开口发问她这算是个什么情况,李清月雀跃的声音已传到了他的耳中,“阿耶,我刚去骑马尝试了,经过了颠簸还有和铠甲的撞击,这个小罗盘的方向指示都没出问题!”
她说话间快步行到了李治的面前,将那枚指南针放到了李治的面前。
虽然填充在表盘之中的油不够澄澈无色,以现在的手段很难做到这一点,但在马长曦的一双巧手之下,已是兼顾了功能和美观做到极致。
更不知道她在鱼鳔胶之中还额外添加了些什么东西,才让这个胶的黏性又得到了提升。
总之,在她往北衙校场上策马跑了几圈后,这个东西送到她手中是什么样子,现在到了李治的手里还是什么样子。
而以如今的加工精度,能做到像是目前这样的半个手掌大小,也算是到顶了。
李治一边将其拿起一边说道:“难怪你要穿
着铠甲。”
她这个较真的检测方式真是有意思极了。
但更让李治觉得欣喜的他问道:“那你觉得他应当被封个什么官职?”
李清月早在看到宝石轴承的时候,就已在心中将马长曦的重要性提高了一个层次,为她盘算好了发展方向。
在听到李治有此一问,显然认同她的判断后,当即不假思索地答道:“缮工监下辖的部门之中,中校署掌管舟军、兵械、杂器之物,和此人的本事正好相仿。”
“不如给个中校署丞的身份,勉强算个流内官,阿耶觉得如何?”
李治:“中校署丞啊……”
这好像还真是个恰当的官职归属。
阿菟若是直接给人请个缮工监丞或者缮工监主簿之类的官职,李治或许还要犹豫一二。
可她要的,竟然只是个中校署丞,那便是区区一个正九品下的位置而已。
正如李清月所说,这种品阶的官员只能算是流内官的底层,要不是因为修缮大明宫之事,李治近来和缮工监接触得多,可能都分不清这玩意的品阶在哪里。
要是连这个小要求他都不能满足,那他还当什么天子!
何况对方凭借着这个指向罗盘的功劳,确实能够被放到这个位置上。
“可以,我随后给缮工监一条旨意,你将那个要封官之人的籍贯和身份都汇报上去就是了。但我丑话也得说在前头。”
李治将那枚罗盘重新递交到了李清月的手中,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为军备之物,绝不可偷工减料,甚至是从中克扣钱财,也务必在今年之内将其分派入各地驻军之中。”
“若能办好,我再给此人升官也不在话下,可若不能……”
李清月信誓旦旦:“那我亲自提刀,去把此人的脑袋给砍了。”
李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哪有这么说话的!”
还有没有一点公主的自觉了!
李清月一脸无辜:“那您要我怎么保证?这个说法更直白。”
李治:“……”
算了。
想想女儿如今都已参与到军事会议之中了,他最后还是选择放弃和她掰扯这些东西。
“去办你的事情吧,还有,别穿着铠甲在宫中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禁卫军……”
“我知道啦!阿耶您继续休养身体吧。”
李治很是无语地看到,他话都还没说完,李清月就已在丢下了这句话后跑出了门。
在她出门之时,还正好和守门的阿史那道真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