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看他。
陆屿然很不好过。
权谋政局,再复杂,也就一个想与不想,成与不成,感情却如此反复无常,牵绊人心。
他自知情绪不好,她今夜也有事要忙,当时想的是,独自静一段时间也好,可临了,却鬼使神差地扣住她的手。他对她的渴望不加掩饰,想要她,想更亲近她,却仍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她。
说他清傲也罢,孤高也好,和她的任何亲近,都只想发自本能,水到渠成,而非任何受刺激之下推波助澜的促成。可脑子里忍不住传来另一种声音,想将自己的气息就此烙在她身上,并让她完全放任独占,他们自此有更深的羁绊。
他犹豫不定,两相拉扯,鼻尖触了触她耳后肌肤,想浅尝辄止,又想更近一步。
温禾安仰仰颈,掌心里原本攥着他腰间衣料,不经意一拽,便扯住他衣领往下,露出耸起的锁骨和冷色肌肤。陆屿然动作一顿,回望她,声线一低:“你、”
她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贴近,用唇角触了触他的唇。
陆屿然将她捞进臂弯,话语顿收。
人间四月,夜深,连春风都停歇。
温禾安从前觉得自己不说多柔韧,但也绝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小痛而动容,直到今日,今时,才又发现自己居然很怕痒,陆屿然手指到哪,呼吸到哪,哪哪就泛起颤栗。
她起先咬咬唇强自镇定地忍着不吭声,但随着衣衫褪去,他抚弄的地方越来越过分,终于睁大了眼睛。他一动,她就抖一下,往后一缩,等长指朝下微探,她终于忍耐不住,鼻尖挂着层薄汗,艰涩启唇:“不然,下次……”
陆屿然动作停住,在灯下与她对视,指尖被卡着,深深吸了口气,让她看自己难以忍耐的眼睛,声音说不出的沉:“刚才不停。”
他看了看自己,手背青筋跳动,问:“到这,怎么停?”
温禾安用手背搭了搭,遮住自己的眉眼。
水声慢溢出来。
进去的时候,磨得很慢,几乎是缓一下,进一下,在这难捱至极的过程中意识到什么,陆屿然顿了好一会,经不住仰了下颈,又猛的抓开她的手,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眼里几乎要流出春水来。
陆屿然鬓角也起了层汗,是忍耐下被磨的,等全部进去,温禾安细细吟了声,汗涔涔的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来,微撑起身子往后退,眉心半拧不拧。她很喜欢他的气息,很纯净柔白的新雪,耐心起来,看不出不到半点往日疏离冷淡的样子
,能将整个人都淹没,一齐淌化。
只是。
难以适应这种尺度。
温禾安这辈子,少有躲的时候,陆屿然也任她缩,每两三下,就拽一拽她。
每当这时候,她不尖利地抓他,但会倏的捏住他掌心,再慢慢松开,半晌,她看着他,皱了下眉,嫣红如点珠的唇动了动,见状,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压着焦灼难耐,俯身在她唇边,问:“嗯?们的气息已经很是契合了。
对他来说,整个过程,难以忍受的折磨远远超过最后的欢愉。
陆屿然很快感受到了刮骨凌迟般的疼意,他眸色沉着,墨发任意散落,将自己神识中不够柔软的部分残忍地抽出来,像在抽取浑身的筋骨,好去迎合另一道嗷嗷待哺的气息。
他没出声,看上去面色如常,可随着时间推移,额心,鬓发边都撒上一层汗,某个瞬间,那种疼痛太过尖锐难耐,他手指和太阳穴的青筋同时跳动了下,气息有些不稳。
温禾安见状,立刻从有点迷醉的状态中抽身,控制着将花枝香色往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