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不被抓到吗?
你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本质上真的是个刺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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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听乌出门时,发现常一欣和唐哲都在楼梯那边等她,并没有先走。
她和常一欣比较熟,唐哲却是班级里的男生,没怎么说过话——但她在对方身上闻到过辣椒面,茶歇味洗面奶,羊奶洗衣粉和孔雀羽毛的味道。
前三者顶多让楚听乌对唐哲的生活方式有一些了解,最后一种就让她产生怀疑了。
常一欣:“教官说让我们去室内体育场。”
他们是吃完饭被叫过来的,此时过去,再加练一个小时左右,也可以回宿舍了。
室内体育场的光线更充足,几人推门进去时,其他班的准军训标兵也已经在了,还没开始练习,便都三三两两聊天。楚听乌刚走进去,就听到有人低声和同伴说:“就那个,一班的楚听乌,听说她家里有关系,能带猫一起上学。”
三五五帮煤球减肥的那种“关系”吗?
她沉下心来,便觉得周围的私语声像是放大了,只要她用心去听,就能听得很清晰——几天过去,楚听乌已经像适应嗅觉一样适应这种新听力了,在熟悉的环境下并不会觉得吵闹。
但她怀疑自己也染上了家猫的毛病,换了新环境一定会觉得不习惯。
有人突然走过来,似乎是五班的一名同学,他招呼他们三个:“教练还没来,不然我们先练一下吧?不要浪费时间嘛。”
常一欣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拉着楚听乌走到一边。
唐哲一副我和她们是一伙的表情,插着兜跟上。
——就十来分钟,有什么好练的?马上加练能累死人。
那名同学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他看了他们一眼,又走到三班面前,三班和四班似乎都被他说动了,开始和五班一起排队。二班则往楚听乌几人这边凑,他们两班就在隔壁,早就混了个面熟,六班的人坐在角落里,似乎在玩五子棋,谁都没搭理。
教练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泾渭分明的一幕。
严教练招招手:“过来过来,我们和他们不练同一个项目,我们先过来打一套拳。”
虽然年级标兵默认一个班级一人,但其实只规定了总数量六个……其他班级的表现再好又怎样,又不是他的人。
不过把三人拉到一边后,严教练也假装虎着脸,低声说:“你们就不能也装一下?”
唐哲:“教练你都说了那是装了……”
严教练:“那我也有面子嘛!”
显得好像他这边这三个很乖的样子。
一抬眼,严教练看到楚听乌,他:“……”
算了,有这个在,装了好像也没啥用。
三人开始练军体拳,严教练给他们规范了一下动作,然后说:“常一欣,你用点力,你想象你面前是你最讨厌的人,来!一拳一个!唐哲你给我站稳,你鞋底有东西啊晃什么呢?楚听乌——”
“别发呆!你动作是标准了,你眼神呢,你表情呢?你这是准备当着我的面直接睡觉啊?”
“你们都才十五六岁,怎么还没我家隔壁八十岁的老奶奶有精神气!”他“啪啪”拍掌,“醒一醒醒一醒,吃饱了就犯困?你们要是效率高,早点练完,我留半个小时给你们放视频看!”
唐哲:“?”
严教练:“你们这什么表情……”
常一欣:“怀疑您挑视频的水准。”
严教练:“?”
别搁这用敬语阴阳怪气,不就是上次说好放视频,结果给一班放了军训纪录片,还要他们写观后感嘛!
这是军训流程里面有的!
楚听乌:“啊?什么视频?”
严教练:“……”你真睡过去了啊你!
……结果这天晚上训练完,他们看到的是抗日电影,还只放了一小段。
看完后楚听乌揉着耳朵,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吵到了,常一欣倒是很好奇电影后面的剧情,虽然她觉得用手榴弹炸飞机有点离谱……走着走着,楚听乌突然停下了。
常一欣:“有东西忘拿了吗?”
周围一片安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三个人便一直同路。路灯照下,地面上投下三条长长的影子,唐哲之前一直在低头走路,此时也投来疑惑的视线。
楚听乌看向左边的灌木:“我们学校应该只有两只孔雀吧?”
而且两只应该都是公的,她怎么在这里闻到了陌生孔雀留下的味道?
唐哲:“有三只啊,还有一只蓝孔雀一直养在食堂后院,平时不放出来。”
那只是母的,所以没有和公孔雀混养,毕竟学校是让学生们亲近动物,不是准备搞孔雀养殖。
楚听乌:“那看样子平时还是放出来了……”
或者说偷偷跑出来了。
略过孔雀的话题,三人在转弯处分开,楚听乌和常一欣继续一起走,但唐哲走着走着,脚步慢下来:“不是,她怎么知道放出来过……”
他原地疑惑半晌,快跑着奔回宿舍,宿舍里另外三个人此时两个窝在唐哲的床上,另一个坐在隔壁,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发现唐哲之后,他们忙招呼:“热的热的,没让它凉过!”
唐哲手脚并用上床:“我再照蛋检查一下看看!”
他掏出手电筒用冷光照了照:“还好还好。”
他的孔雀蛋没事!
其实今天被找去办公室时,唐哲本来想说不当这个军训标兵的,但他一时没找到理由,只能含糊应了……总不能告诉班主任,他是为了提前回宿舍孵蛋吧?
前两天,唐哲在回宿舍的路上捡到了一枚草丛里的孔雀蛋,确定是孔雀蛋还是因为旁边有孔雀的羽毛,且蛋的大小并不寻常,摸起来还有余温,用手电一照,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枚受精的蛋。
带回宿舍后,宿舍里比较了解孔雀的那个说:“孔雀蛋孵化得一个月吧?要上交吗?”
怎么可能!
但他们白天要军训,只有午饭和休息时间能给蛋提供人体的温度——几个男高中生就这么凑合着孵蛋,唐哲去加练,他们用体温孵蛋,唐哲:“但这两天好像要降温,说不定会下雨。”
那时候他们还在外面训练,这可怎么办?
有什么非老师也非教官,但在他们训练时恰好有空,且能用体温暖着蛋的吗?
“猫……”
“学校的猫哪里会听你的?”
“还给孔雀呢?”
“听说有的孔雀第一次下蛋根本不会孵啊……”
“我们都没下过蛋我们就会了吗?!”
“等等,”唐哲说,“流浪猫是不行,那要是楚听乌的猫呢?”
众人脑海中出现了那只玳瑁的形象,霸气的外貌缓缓消失,脑内图案上只留下明晃晃的“母猫”二字。
“明天去找楚听乌下跪吧……”
“为什么一定要下跪,大家都是同学,抱住她的大腿哭不行吗?”
“那老唐你去吧!蛋是你捡到的,而且你晚上加练的时候哭,周围就只有常一欣能看见了。”
“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