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限于某个小范围内的口传,没人拿得出真凭实据。
高叙不知道真假,但瞧着庞文翰每次于姚玉雪相见,都是针锋相对,他估摸着,可能确实有点事。
但不一定是两情相悦,而是对方单相思,可惜苦求不得,最终恼羞成怒。
今日雍王府开宴,正逢长公主刚诞下次女不足半月,正在家里修养,便只庞文翰一人前来。
长公主是陛下的发妻所生。
虽然先皇后早亡,陛下对她也不算热络,可到底母族尚在,在一众的皇子公主里也说得上话。
今日不管如何,面子上总得都过得去。
……
高叙看向姚玉雪,“夫人辛苦,来日方长,很多事,不急在一时。”
庞文翰,他日后自然会收拾。
姚玉雪未言语。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几个人说的。
乔昭懿也未言语。
她有点恶心。
想着想着,人也真想吐,忙起身,生怕再看高叙一眼,人给呕出来。
来时还正常的,可能刚在外面坐着,条凳太寒,受了凉。
但主要原因,还是看见高叙,实打实地反胃。
乔昭懿用帕子掩着嘴出去透气。
高叙:“…………?”
他被这个动作打得措手不及。
人在惊愕之下,大脑都来不及转动,完全凭借本能意识在动作,他竟直接随着乔昭懿离去的动作,偏转脑袋,用视线跟了过去。
随即,又僵硬着收回目光,大脑嗡然。
女子呕吐。
……这难道不是有了身孕?
乔昭懿和岑聿成亲是刚半个月不到。
但若算上姚府寿宴那日呢!
寿宴是九月十六,今日冬月十九,两个月,正是有反应的时候!
高叙登时脸色铁青,就算知道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外泄。
他和姚玉
雪成亲快三年,膝下都无一子半女。
岑聿那个都说无子的,一次就成了???
还是他亲手把人送去的??
高叙许久才重新控制住情绪,但再未看身边的姚玉雪。
姚玉雪依旧平静。
……
乔昭懿外出透气,正逢岑聿和太子一前一后地向里走。
太子没想过能在这遇见乔昭懿,步子当时就是一慢,虽然当即就恢复如常,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乔昭懿几眼。
惹得身边的岑聿也去看他。
岑聿:“……?”
他这么看乔昭懿做什么?
太子是想看乔昭懿气色如何,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能从精气神和状态里瞧出。
没想到,乔昭懿根本没注意到他,而是左右搜寻一番,很快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岑聿,当即眉眼弯弯。
乔昭懿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只是觉得忽然心安。
天塌了,也有她夫君顶着。
而她只需要安心做条咸鱼。
乔昭懿朝岑聿挥挥手,接着手提裙裾小跑过去。
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而且岑聿本就有很多不能外露的私事,乔昭懿也没多问,只觉得岑聿的手有些凉。
正好刚刚的反胃感也在外面缓过劲儿。
还是屋里暖和。
她小声问了句,要不要进去,岑聿没拒绝。
二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
太子:“…………”
看不见他这么大个人啊???
你们成亲,他坐的还是首桌呢。
乔昭懿是真没看见太子。
雍王府开宴,来往都是贵客,太子还有意低调,今日穿的放在寻常公子哥里都不起眼,乔昭懿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少爷。
她也没听过岑聿在京中有什么关系不错的好友,自然没放在心上。
太子在微冷的风中站了半晌,沉默进屋。
高叙因着乔昭懿刚才的一吐,心里堵得慌,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抬头又见乔昭懿和岑聿姿态亲密。
他心里一会儿风平浪静,一会儿风起云涌、巨浪滔天。
要不是周围尽是他要拉拢维系的老臣新贵,他绝对能当众表演个变脸。
可当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能适应对面异常碍眼的两人,太子又满脸轻松地从迈步进来。
高叙:“……”
他明天一定请个大师来给他净个房宅。
晦气。
这么多人看着,心里再不满,也不能冷着他。
高叙闭了闭眼,到底上前,寒暄几句。
说的无非就是场面话,只一句不是。
高叙看了眼太子周围,发现他真没带太子妃来。
之前在前院,还以为是因着有朝臣在,太子妃刻意相避。
没想到如今再看,是真没
来。
“怎不见五嫂?”高叙敷衍问。
太子回答春风得意:“天寒,你嫂嫂有孕在身,不便挪动,就在家歇着了。”
说来也巧,这次有喜,是在参加姚府寿宴后的十日后,被诊出来的。
当时已经小两个月。
如今最不稳当的头三月已过,他才敢说。
就连宫里,都是昨个儿递的消息。
为的,就是在今日告诉高叙,给他一个惊喜。
高叙:“…………”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狠狠扎了两针。
此时的对面。
乔昭懿正揉着胃,好像真着凉了。
此时,高叙面无表情地从她身前路过。
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香风。
不知道是什么配方,反正和当日的催/情/香有几分相似。
之前高叙动作不快,香味都藏在大氅里头,并不明显。
如今大步流星,香味便一股脑地向外散。
乔昭懿:“呕!”
高叙怒目而视,旋即就瞧见正在揉肚子的乔昭懿,又是一股直冲大脑的气。
他气急败坏地走了。
乔昭懿:“?”
她扭头看岑聿。
岑聿表情平静:“……你就当他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