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宫中不允。
大邺好不容易有歇养生息的机会,陛下当下又主仁政,他提过几次,都被驳斥了回来。
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国库里没银子。
大邺每年税收三千余万,可单是花
在官员俸禄上的,就有千万之资,再加上每年固定的兵马支出、各地的旱涝地动,细细算起来,是一个窟窿连着一个。
每年的国库,也不过剩点散碎银两。
若打起仗来,每年新增的军饷,少说要四百万。
征兵、征粮又是一大难事。
但大一统是无数帝王的毕生梦想。
谁能统一疆域,谁就能彪炳史册、青史留名。
陛下不说,但心里也是想的。
但问题就是,银子从哪来。
邓仪入宫,就是想再探探口风,没想到,后路直接被堵死。
大年三十那晚,他要留在缉查院守夜。
知道消息的小邓公公:“…………”
他缓缓化身喷火暴龙。
好在岑聿有点良心,最近早出晚归,处理了大半滞留公务,但依然不能阻止邓仪看他时控制不住生出的不顺眼。
邓仪:他恨!!!
……
岑聿因着公事太忙,基本都是戌时方归,卯正便起。
二人这个旬日,只在最初时合房一次。
他实在是亏欠。
岑聿站在帘子下,瞧着轻轻抖动的被子,再听里间的压抑声音,心里忽生愧然。
乔昭懿她……她有需求。
自己是可以的。
他近来实在是忽略了乔昭懿。
声音还在持续。
岑聿轻轻退出,等小半个时辰,方才复进。
……她该有自己的尊严体面的。
乔昭懿根本不知道岑聿回来过一次,把书翻了大半,等上册全部看完,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揉了揉笑到酸胀的脸,爬起来洗漱。
岑聿回来时间真是越来越晚,昨天戌时就到,今天眼瞧着二更的梆子都要响,还没到家。
也不知道缉查院是不是又办要案,狗都没岑聿忙。
这偌大的家产,只有她一人独享。
乔昭懿想到之前看过的影视剧:男主登临帝位,却与女主生死相隔,最后只能坐拥万里江山、享受无边孤独。
给她啊!
她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简直太爽了好不好。
就算一辈子看得见摸不着她都可以忍。
最近美色当前,她都控制住了自己的爪子,不半夜偷偷摸上去。
她夫君对她那么好,私库的银子都交了上来,她“贤惠”些是应该的。
绝不贪图自己不该要的爱情!
也绝不做任何不合时宜的事!
比如在岑聿忙得要猝死的情况下,让他的心脏再添负担,享受什么香/艳的刺激。
乔昭懿哼着曲,从舆洗室出来。
悉索动静传到外间,岑聿瞧看里面,掀帘而进。
乔昭懿刚出来,视野里就多出一抹白色,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熟悉的清冽气息朝她压下,直接将她兜头笼罩。
不加掩饰的情念,在亲吻中,倾泻而下。
乔昭懿被亲得迷迷糊糊,本来就没想拒绝,和岑聿做那事,还是挺快乐的。
他不是胡来,只顾自己享受的。
但是岑聿他……他身体行不行啊……
乔昭懿用最后的理智,保住了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件衣裳,不让自己去看情/动状态下的岑聿。
眉间月色凌乱,原先的清新秀雅被烈烈的欲取代,与他对视的每分每秒都感觉在违禁。
乔昭懿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亲上去的念头。
岑聿还不知发生何事,眼角一圈晕出的浅浅红晕,他指节尚缠着乔昭懿垂落在身后的一抹发丝,旖旎不堪。
他天生一幅好皮囊。
乔昭懿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这幅场景,忍了又忍,才将注意力移开。
“夫君,你……你……你你你你你行吗?,再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得个厚厚的赏钱。
老夫人不理是不理,但该给的银子还是要给的。
其实上次说生不出孩子前,她是不会再理乔昭懿的话后,老夫人就心生悔意,想着对方会给个台阶。
没想到,东院还是如往常一样,活像个不会动的泥胎。
这次来请安,也是福礼问安,再不多言一句。
她想开口,乔昭懿就愧疚地垂下眼睫,说自己尚未生育,就不来祖母跟前,让她心里添堵了。
老夫人:“…………”
乔昭懿得了几个压岁钱,听说宫里也有赏钱,不过要在初一发。
今儿年三十,岑聿是六房长孙,人要随父亲祭祖,连带着乔昭懿也要跟着忙。
一系列的跪拜起身,再上香。
等一切结束,天色已渐黑。
除夕是没有宵禁的,京中难得允许燃放炮竹,刚渐黑,府外就传来稀疏的响声,炮竹声声,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
出街一瞧,到处都亮着灯,一片暖融融的红。
灯笼亮度不一,材质也不一样,但连在一起,遥遥去瞧,也延绵成一条蜿蜒的龙。
岑文镛那辈,已然分家。
岑文镛子嗣不丰,单一个岑聿,岑家的年,照比别的人家,稍显清冷。
年夜饭用在厅堂,几人坐在一起,各院贴身伺候的也来了,单备了两桌,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守岁。
姜归宁和乔昭懿备了许多用红纸封着的压岁钱,都是等下要发的。
姜归宁还让岑文镛和岑聿用烫金红纸写了两幅福字,算作添头,和伺候的说笑:“等下猜字谜,谁猜中的多,就赏谁。”
都是贴身伺候的,极是相熟,登时笑着说不依。
乔昭懿笑眯眯的:“一幅字五两银子,谁得了谁来我这领赏。”
热闹声声,众人团团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