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审,不必多费口舌,只一放刑具,犯人就痛哭流涕。
老大爷被关了半夜,吓得要死,但为了孙子,还是梗着脖子,一口咬定,吴子道纵徒行凶。
乔昭懿看看老大爷,又看看闫二。
闫二:“同知大人等下便来。”
乔昭懿:“嗯?……哦!”
昨晚在她面前展露心意。
今日在她面前展露能力——
难道是岑聿真的喜欢他,花孔雀开屏了?
乔昭懿一脸羞涩地坐下,等着看岑聿审人是何种姿态。
门传开咯吱声,脚步声传来。
乔昭懿想着岑聿会不会给她个大惊喜,比如新的金砖,扭头去看。
然后,看见了邓仪。
邓仪蹙眉向里走,脸上沾着三分疲态,忽觉身上多了道灼热视线。
他寻着目光去瞧。
一瞬间。
对方的视线不灼热了。
邓仪:?
乔昭懿:“……”
原来是小邓公公啊。
她大概懂了。
应该是对方觉得昨晚出现的方式不太体面,特意安排今日,让她见识下在人前的正常形象。
乔昭懿缓缓让视线再灼热了起来。
邓仪脚步一顿:“?”
他才没乔昭懿想得那般无聊。
指挥使不在,事情全落在他和岑聿头上。
今日,他写述职折子入宫请罪。
昨日元宵,出了不少事,狱里许多待审的犯人。
本来不必二人亲自提审。
可时节特殊。
宫中少不得问询,只得二人亲自来。
吴子道和老大爷间的矛盾,在昨日几个被羁押的案子下,不值一提,插队都插不上来。
便在几个时间节点里,定在了晌午提审。
乔昭懿上次在西暖阁,差点给吴子道噎死,而且太上老菌,也是她第一个看出来的,缉查院就想着让她来看。
邓仪落座,多看了眼食盒,一撩衣袍,慢条斯理地坐下。
乔昭懿顿时了悟:“大人,我做好准备了。”
捧哏,她绝对行。
邓仪顿了顿,后又顿了顿,乔昭懿的意思是不等岑聿?
诱拐儿童案里,有个五品官家的姑娘,两日前丢失,上报刑部,始终无消息。
昨日缉查院顺着摸到的线索去寻,带回来许多孩子,里面有几个生的白净,穿着也富贵的。
缉查院正派人来一一分辨。
后面又牵扯出一系列的案子,岑聿在狱中,一直未归——
邓仪看了看乔昭懿,半晌说:“好。”
根本不用审,老大爷满腹的牢骚,只等着到堂前辩解,对着邓仪都能喊出青天大老爷。
闫二在旁边维持秩序,虚拦了拦:“这位……黑面老大爷,有话好好说。”
老大爷还是在哭。
仔细去辨。
发现是他刚出生的孙子,隐有缩阳之症,那处生的比寻常男孩儿小许多。
他们家有田庄生意,还有散在各处的铺子,家里颇丰,最近听说吴子道的本事,就上门相求。
他们也不想着能将陛下眼前的人请来,来个亲传弟子已属门楣有光。
没想到、没想到——
老者顿哭:“他给了我一幅药,三日一副,贴在那处,我就依着他说的做,未曾想,那、那地竟然坏了啊!”
邓仪听到他说缩阳之症,脸色就一变。
乔昭懿心里也纳闷,但不耽误她不动声色地听,露出沉思表情。
邓仪这么放得开啊?
这都拿来说。
缩阳之症,就是通俗里的没把儿。
能让家里心急,想来症状颇重。
老大爷哭个不停。
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孩子。
那可是嫡长孙。
正说着,门再被推开,岑聿走近,坐到乔昭懿身边,接着去听。
没听前因也不耽误听后果。
乔昭懿压低声音,凑过去,“吴子道的徒弟庸医误人,害他孙子没了大吉——”
声音低到几乎不闻。
夫妻一体。
只说一个字。
岑聿就猜到她要说什么,即刻抬手,盖住了乔昭懿的嘴。
下一秒,邓仪的手也横空伸来。
盖在岑聿手上。
一个比一个用力。
二人思想出奇的一致:闭嘴!!!!
不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