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掀起轿帘,悄无声息地走出,撩起裙摆,辨了下方向,很快来到一间此处最大、也最宽敞的马车上。
顿时,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乔昭懿:……这是咋了?
她探头进去,好奇一看,发现里面不仅坐着太子、岑聿和邓仪,最边侧还坐着位正用帕子拭泪的少妇,姿容美逸。
乔昭懿:“?”
谁啊?
念头刚升起,顷刻间被压下,能在今日坐在这的,好像除了太子妃,再无旁人。
初夏时节,京中渐热,来往人皆以清凉消热为主,太子妃却外罩斗篷,通身裹得严实。
四月末,太子妃刚诞下次子,现在距离生产不过十日,还未出月子。
乔昭懿愣就愣在,本以为对方不会来,一时没向那处想。
太子妃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眼下还有乌青,分明是昨日得了消息,整夜未眠。
她今日勉力来的。
太子妃眼眶通红。
乔昭懿若有所思。
所以她的作用,应当是来哄人的?
……是来哄人的吧?
她了然地上了马车。
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却先是感激地朝她看了眼,先行下了车。
车内,顿时只留她和岑聿与邓仪。
乔昭懿:“嗯??”
不是哄人的?
那唤她来做什么?
乔昭懿不解,直到视线里,出现个胖嘟嘟的肉团子,正睡在太子妃刚坐着位置的后面,刚被挡住,就未瞧见。
乔昭懿:“
…………”
原来是带孩子的啊。
乔昭懿上前看了两眼,不解:“没带奶嬷嬷们来吗?”
岑聿面容平静:“这孩子刚出生时一直病歪歪的,请了无数名医都没有用,后来太子无意中遇见一些农户,发现她们的孩子只要满月,就绑在背上,跟着风吹日晒。若是年纪大些的,就放在地上,任他们在土堆里爬。”
太子初见觉异,后来见都沿途如此,不禁上前询问,虽说有贫苦人家因着要讨生活,连月子都不能坐就要下地干农活的。
但还真让他问出些名堂。
有人说孩子要贫苦些,才压得住身上大富大贵的命格。
这孩子实在是体弱,三天两头的头痛发热,太子回去后,和太子妃一说,太子妃初时还不肯,后来实在没法子,就依了太子的说法,养的糙些。
没想到,真扭转了过来。
乔昭懿:“所以——”
说这些的目的?
岑聿:“让你对他有个了解。”
这是个皮实的孩子。
让乔昭懿来,主要是想让她做个见证。
岑聿伸手将孩子抱过来。
岑聿刚抱到怀中,邓仪又伸手接了过去,还对乔昭懿道:“上次的两千两,这次我一定拿回来。”
岑聿:“我们刚打了个赌,赌孩子更喜欢谁。”
乔昭懿:“……”
她明白了,这两人本是来和太子说缉查院与禁军的人员调遣之事,没想到撞见太子妃前来。
太子妃想和太子说些体己话,要把孩子给奶嬷嬷带,却被邓仪拦下来。
他私下和岑聿打赌,赌两千两,赌约是谁更讨这孩子喜欢。
至于为什么要有这个赌约,是今日闫二在缉查院里多嘴,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邓仪输给岑聿两千两银子的事,虽然具体缘由没说,但小邓公公是个好脸面的。
乔昭懿深谙不要脸的精神。
想从她口袋里掏两千两——
邓仪刚抱起孩子,乔昭懿就迅速做了个鬼脸。
孩子:“咯咯咯咯。”
乔昭懿:“…………??”
你个小东西怎么回事?
乔昭懿在马车上看了看,很快找到食盒,在里面摸出块肉脯,在孩子面前一晃。
孩子眼睛一亮,伸手想要。
乔昭懿迅速给东西嚼吧嚼吧吃了。
孩子明显懵了,肉团团的小脸呆住。
乔昭懿试探着再朝他一笑。
对面有模有样地学着,情绪稳定到可怕。
乔昭懿:“……?”
她揉揉眼睛,暗示孩子什么,原本想着他不懂,就算了。
没想到对面真看懂了,配合地演戏,用手盖住眼睛,嘿嘿着叫。
孩子:“……哇——”
此时的邓仪刚把孩子抱起,让他趴在肩上。
邓仪:?
怎么刚抱起来就哭。
“哭了哭了,还你。”
他把孩子还给岑聿,躲瘟神似的下了车。
玩孩子还行。
他最怕孩子哭了。
岑聿:“……”
就、就——
就你但凡看眼孩子呢。
这多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