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仪眉梢轻扬,未惊奇。
这也是缉查院老手段了,但用的次数不多,能进缉查院的,很少在结案后依然活下去,还活了五个月。
邓仪不说话,吴子道也没胆子开口。
刚才邓仪都说了“等死吧你们!”
他果然逃不过今日,也不知道留在巴蜀的夫人孩子小半年没收到自己消息,能不能意识到危险,早早离去。
他根本不期待自己能逃出去,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家人。
心间压力陡增。
邓仪眯眼打量良久,方开口:“你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没有!”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形成条件反射的身体率先开口。
邓仪一扬眉梢,颔首不语,静静看着吴子道演。
吴子道的事发生在正月十五上元灯会,虽然事情起因是因为些意外,缴获的东西也有些意外,当时他还没想通其中关节,又因着事涉皇家,宫中不开口,不好分说太过。
而且吴子道
所述,前后相通,逻辑可圆。
长公主生母早逝,原先的驸马倒是出身不错,可惜暴毙少亡,后又出了男宠的事,加上新驸马入门,两家情分淡了许多。
至于母族,是有庇佑,也强大。
但再强大,如何能强大的过周后与姚晖一党。
近两年,陛下猜疑太子和高叙,娘娘独揽大权,娘娘和先皇后不算和睦,长公主府为了保持荣宠,和庞文翰送妖道入宫,笼络君心,逻辑上并无明显纰漏。
他们仔细查了许久,也未发现异常。
……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而且吴子道已经在缉查院了,前后时间还未到五月,庞文翰再使用如此招数做什么?
邓仪眯眼,视线落在吴子道的眼上。
吴子道:这是咋了?
岑聿撩袍坐在邓仪身侧,低头将不平整的袍摆捋平,确认身上干干净净的,这才收手抬眼,平静地和吴子道说:“庞文翰身份败露,已经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