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记着他刚才说罗扇真丑的玩笑话。
乔昭懿的眼睛里写着两字:是的。
……
久违地入宫,乔昭懿以为宫里都没什么人记得自己了,没想到,一路上,收获不少谄媚。
尤其是尚德全,翘首以盼许久,算着时间,亲自到内宫门处迎接,见到她,就开始笑,每根眉毛都在用力。
心里想着。
祖宗,你可算来了。
你简直就是妙手丹药。
娘娘上午来看陛下,说了下午要召岑聿入宫的事,又说,把乔昭懿也召进,陪着陛下说说话。
自打提了这事,陛下就差人把画像拿出,看了又看,满目感然,他吓得差点叫太医,没想到,陛下没说头疼,晌午吃过饭,人还能勉强起身,靠坐在小榻上,闲翻些奏折。
尚德全直接恍惚:原来这就是精神疗法?
邓仪本想先送乔昭懿去西暖阁,再和岑聿去春晖殿,看见此景,也没说什么,和尚德全颔首一二,算是打过照面,就和岑聿离去。
岑聿临走前,看了乔昭懿良久。
乔昭懿还以为他不舍得,朝他偷偷挥了挥爪子。
她已经摆烂了,大不了给陛下背个唐诗三百首。
穿过重重宫阙,再看过无数飞檐翘角,乔昭懿终于从七拐八扭的宫墙小道里走出,进入西暖阁。
西暖阁里安静异常,伺候的人也比上次来少了不少。
头疾愈发严重,对声音极其敏感,连细微的脚步声,都能让陛下旧疾突发,头痛欲裂。
他已经许久没睡个完整好觉了。
每次入睡,都是在西梁的日日夜夜,他残酷而漫长的童年。
乔昭懿来的时候,陛下正
在翻看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的是民间最近研究出的新玩意,上面还写入了夏,豆汁儿愈发得好卖,很受欢迎。
陛下视线凝在并不显眼的这行小字上,良久,久违地哼笑,带着小小的得意与开心。
册子上还写,最近京中许多人听闻陛下身体抱恙,都在为其祈福,还把陛下登基后做的许多事说出来。
不可否认,他是个好皇帝。
陛下看了良久,长长一声叹,摩挲着上面的每一行小字,怎么也不想放下,还是乔昭懿进来,才分出心神。
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御前赠诗,多少人没有的胆子。
“你来了。”陛下笑着让她坐下,问道:“最近怎么样?”
乔昭懿满脸恭谨:“挺好。”
陛下耐着性子等了等,发现她没解释的意思,不由追问:“哪些方面?”
乔昭懿围绕着岑聿说了又说,总而言之,在岑聿身边,她活得真的很快乐。
陛下听着,手指下意识地在放在身边的册子上敲击。
最后除了一抹无奈的笑,还生出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过得还挺幸福是怎么回事?
那般好的文采,应该多做几首诗词才是。
他作为帝王,听过见过许多夫妻间的私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甘愿的、不甘愿的、被磨平了棱角的、为权为势的……他见过太多。
乔昭懿和岑聿,倒让他想起周绮摇刚入宫时的年月。
许多以为早已忘却的场景,穿过时空,再现于眼前。
他很爱周绮摇,为了她,抗衡无数朝臣,将她从民女变成贵妃、再变成皇后,乃至最后摄权的太后。
陛下许久无声,目光怀念。
良久,他语气随意地开口,仿佛只是随便问问,却带着万钧之力,沉甸甸如山,直接压来。
他问,听声音似乎在笑,但抬眼看去,又没笑:“你听说过太平会吗?”
乔昭懿:“?”
救、命!!
杀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