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后,高一的放假了,整个学校陡然更空旷,只有高二狗,或者该称为“准高三”,被关在教室里上课。
也有些学生开始选择不跟学校进度,自己在外面上辅导课,以及更多的情况,比如秦荔。
一起去小超市买东西时,秦荔毫无预兆地说:“暑假补课的时候我不来了。”
大家纷纷看向她。
秦荔:“我要准备出国,上学校的课没用了。”
她脸上布满名正言顺逃了补课的喜悦:“你们好好上课啊,不要让我操心。”
大家心头那点惊愕之余的离别的不舍,霎时烟消云散了。
段嘉:“同桌你真的……”
何念瑶翻了个白眼:“那今天雪糕你请。”
温向仪拿了两个雪糕,递给宋澄一个:“秦荔请客。”
宋澄:“谢谢你,秦荔。”
齐岫:“多贵的都行吗?”
秦荔:“喂!我还没答应呢!”
秦荔骂骂咧咧地刷了饭卡,请了所有人的雪糕。
香乌的7月实在太热了,吃完饭的正午,外头的树啊草啊都晒得蔫头蔫脑,操场的跑道晒得能烫死人,没有地方去,除了回宿舍的何念瑶和齐岫,大家又疾步回到教学楼。
短短一段路,宋澄已经冒出了细汗,一坐下便撕扯起包装纸。
温向仪给她拿的是可爱多,宋澄喜欢吃下面的筒,对上头的雪糕顶平平,她吃得慢吞吞,雪糕化成的水流到手上,去厕所外头洗手。
夏天,连水都晒热了!
宋澄正对一点都不清凉的水狠狠失望,听到里面秦荔隐约却清脆的声音:
“温温,你也不补课了吧,我又可以去你家玩了。”
水流从她指缝成串溜走,宋澄的手指
个粉笔头下来,擦着脑袋直点头的段嘉头顶,飞到宋澄桌上。
“都醒醒神,听课了。”
段嘉当时就给吓醒了,以为是她被训,下了课苦着脸说:“这个天气怎么能不困啊。”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秦荔跟着打了个哈欠:“可不是吗。”
温向仪也没抵御住传染性极强的哈欠,掩唇跟着打了个,眼角泛起困倦的水光,弄湿了睫毛。
“趴桌子上睡好不舒服。”
何念瑶:“我中午回宿舍睡了觉就还行。不过还得是宋澄,从来不见回去睡觉。”
说起这个,大家都很佩服。宋澄跟学习机器似的,从来没见犯过困,最多趴桌子上眯会儿。
下课的十分钟一晃而过,上课铃响了,秦荔坐回去的同时随口道:“诶,温温你昨晚不是失眠了么,不如别上课了,回家睡会儿。”
嗯?
宋澄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一下子警觉起来,问温向仪:“失眠?”
温向仪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从凌关市回来后,除了回温家和温牧良见了面,她一直住在宿青路。往日让她安心的小房子好像失去了作用,她总做梦。
梦的内容想不起来,每次心悸醒来,只有被折磨过的痛楚残存在身体里。昨晚可能是潜意识里抗拒睡觉,便失眠了。
这件事她不想说,秦荔会知道,是今天她后半夜从噩梦里惊醒、撞上通宵看剧的秦荔,才提了句。
到了学校,可能人多?也可能是夏天午后第一节课实在太好睡,她反而困意汹涌。
宋澄先是皱眉,随即紧张起来——
听听秦荔在出什么馊主意,温向仪在学校的时间就这最后一两天了,还鼓动温向仪回家补觉?
温向仪不会要听她的吧!
李老头已经站上讲台,宋澄没法说话,装作订正卷子的模样写了几l个字,胳膊肘撞了撞温向仪。
温向仪垂眸。
三角函数旁边,歪着行铅笔字。
[你要听秦荔的吗?]
昨晚睡睡醒醒,加一起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温向仪人倦懒得不行,托着脑袋从笔袋里拿了铅笔,在下面打了个问号。
[?]
有话直说。
那张试卷被宋澄扒拉过去,很快又回到温向仪手边。她用困出眼泪的眼睛扫了下,随即顿住。
洋洋洒洒一行字。
[去我宿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