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爷爷如今这幅模样全是拜你们玉凤宗那个叫伏郎的弟子所赐!三百年前,我就是这赤江里的王,我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倒也不曾吃人,生平只有一个喜好,就是金灿灿的黄金,除非江上走得船运是黄金,否则我也不屑出面劫船。”
“直到两百年前,那个叫伏郎的为了显摆,听说赤江里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在我劫一艘运金锭的货船时,跟我交上了手。那天的前一日我正好吞了一只鱼精的内丹,还没有来得及化为已用,被他打的重伤,就变成这般半人半鱼的怪物!而他,成了三江城的大英雄!城中百姓都欢天喜地,连朝廷都下旨褒奖他。而我却要在这赤江里忍气吞声,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
师予寒冷声道,“你在赤江为祸一方,本宗前辈要出除你,也是替天行道!”
“呸!放屁!狗屁替天行道!他要是真的只是为了除魔傻妖也就罢了。姓伏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杀了我的一大堆虾兵蟹将好给他立个万人倚仗的好名声,更可气的是,他私吞了那船黄金,把脏水泼到我头上,栽赃给我!说是我把那船黄金劫走了,不知道弄到了哪里。我只恨自己打不过他,深受重伤,只好潜回江底潜心修炼,等以后去找伏郎报仇!”
“老天不负有心人,这个伏郎一直没走,住在三江城,娶了十几个娇妻美妾,朝廷还赐了一个镇江伏家的匾额。他在三江城可谓是功成名就,富甲一方。”
师予寒问道,“那你后来寻仇上门,杀了他?”
“没,可惜了,他死的太早了!我神功还未大成他就死了。他死了,留下了三十多个孩子,再大的家业也不够子女一代一代消耗的,到了他的玄孙这一代,家业就彻底垮了,病的病,死的死,剩下的子孙迁到了今日的河源村,靠打渔为生。”
“哈哈哈,我怎么会让他们捕到鱼呢?他们越过越穷困潦倒,我就越来越开心。他们很惨吗?不!这算什么?!老子在江底练了两百年的功,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于是我故意卷走了一个村民,也就是伏郎的一个后人,让他看看我的金沙滩,我想看看他的后人是不是还一样爱黄金富贵?看到他眼里那种光,我就知道我成功了。我告诉他想要金子,就把自己的女儿献祭给我。哈哈哈,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他们乐意得很呐,为了金子,献出自己的女儿时,可是毫不心慈手软啊!”
“我呢,可是很大方的!那些可都是我从前攒下的金子,为了金子的成色更好,特意加了那些女孩的血。哈哈哈,看到他们丧心病狂,为了抢金沙,父子之间,兄弟之间,互相残杀,把尸体丢进赤江里。我看着就觉得畅快,还好心地帮他们把尸体沉到江底。”
师予寒面如寒霜,“江神,你已经祸害了这么多少女,葬送这么多人的性命,你若收手,从此安守本分,此生永不出赤江,我便饶你一命。”
江神哈哈大笑,笑得厚厚的鱼唇都抖了抖,“你们玉凤宗都这么喜欢说大话吗?你的同门害得我半人半鱼,今日我就拿你的内丹恢复我的人形!”
他用三爪叉一挑,立刻从江面冲出一股水柱,月光下好似一条黑龙,张牙舞抓扑向师予寒。
雪白的流光一闪,流光劈下,龙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哗啦啦,流光斩断龙头,剑尖穿透水柱,飞向江神。
江神手中三爪叉连跳,接连挑起四条水柱,四道水柱如四条长龙,在江上飞舞疾驰,同时袭向师予寒。
浩瀚的江面与黑夜连成一片,师予寒身体腾空飞跃,白衣如雪,如一朵雪白灵动的花,飘动在这片黑色上。雪白的剑光来去如电,刹那间,剑气纵横,不停的有水柱被击散,从空中轰然落下。
一时间赤江水面上如暴风疾雨。
就在师予寒又是一剑斩断水柱时,身后江涛轰鸣,波浪翻滚,师予寒扭头一看,背后掀起了山也似的滔天巨浪!浪头甚急,眼见着就要当头压下。
师予寒心中一惊,凌空飞起,江神好似知道她会这么做,哈哈一笑,将手中扇子自上而下压下,又自左而右扇去。江浪便随着他扇子的舞动,朝着师予寒袭卷而去,紧追不舍。
原来这把扇子是控制赤江江水的法器。有了它,整个赤江如一只庞然大物,嘶吼咆哮,声势如雷。
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白衣飘飘的师予寒,只是惊天巨浪里的一朵可怜的小白花,随时都会这只大物一口吞没。
师予寒在巨浪中飞行如电,眼见脚下又是一个巨浪升起,如一只即将缓缓站立的巨人,她眉间一拧,袖子一挥,身形冲天而上,如一只雪白轻盈的鹤。江神冷冷一笑,口中念念有词,用力将手中三爪叉投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