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被雪染得一片洁白。
屋内,沈季钰立在客厅沙发前,眼眸眨了眨,意识到他这回是彻底睡醒,没再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否则席延怎么会主动提出要陪他去医院检查身体?!
“这种事情家属陪同比较合适,”沈季钰下意识地发问,“你想以什么身份陪我去?”
他习惯直来直往,不管是生活中亦或是工作上,而那边的书呆子男大学生,怕是接不住这类型的烫手山芋,如他预料地沉默了几秒。
席延坐在便利店的角落,神色略显紧绷:“我想以朋友的身份。”
“朋友?”沈季钰故意为难,“还是炮友?”
席延:“……”
这对话有种走哪条路都被堵死的感觉。
他忍不住一口喝完热茶,心中忐忑,而那边传来的声线总是清冽,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冷静。
后来,基本都是沈季钰在说,他在听,时不时应答一声“嗯”。
最后。
沈季钰以刚睡醒为由,说肠胃难受,要找点吃的,让席延该干嘛干嘛去,甚至通过便利店有人进出的欢迎光临提醒声,猜到了席延去隔壁工业园面试了。
当下恐怕在马路对面的他们公司楼下等他下班。
“……”
真是有点搞不清楚那个男大。
沈季钰挂掉电话,精神涣散,复盘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琢磨着是否有漏洞可钻。
“我体检过了。”
这是真的,虽然是在不靠谱的巷子门诊,负责的医生还是个搞□□的老o医,但怎么就不算体检呢。
“你不用太把我的事放心上。”
说是这么说,但你毕竟是标记过我的alpha,倒也不该每回都抱着书啃找不见人吧。
“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天,明天会跟你见面好好聊。”
嗯。
只有这句是沈季钰的心声。
他没什么别的事儿做,等秘书兼生活助理的小郑赶来到家中,直言险些饿死。
秘书拎着大包小包赶来,把吃的搁在桌台,忙不迭关心道:“老板你现在想吐吗?”
沈季钰:“?”
秘书:“还是想吃酸的?我顺路买了不少,可以先吃点开开胃!”
沈季钰:“……”
他总觉着哪里不对劲,思索了一番,难不成是国内民间流传着——怀孕的人爱吃酸尤其是话梅的说法?
看着眼前的秘书小郑点头如捣蒜,沈季钰彻底沉默了,说他头一回吃只是去出租屋太闷了而已!
秘书小郑当成耳旁风,手上在袋子里翻找,先是给老板递去早餐店的法式牛角包,再将梅子装盘摆在家中各个角落。
“别说出租屋了,您在家也会感觉到闷吧,没事就吃两口,但也不要多吃!”
沈季钰就没见过这么夸张的:“你养花还是种树?怕别人来我家不
知道我是卖话梅的对吧。”发完这些。
那边的诺亚回过来热情欢迎的话,问他有需要都尽管提,当天帮他办好入职,明天就可以来工业园报道了。
席延想了想,又问了实习期间请假的事宜,诺亚表示他不必担心这点,公司的制度相当人性化。
[alien]:谢谢。
[alien]:那明天见。
席延将手机合上,放在桌台,落了声低闷的声响。
他闭目想了想,未来的工作确实有很多未知,暂时先放一放,先完成学校要求的实习和赚钱是迫在眉睫的。
当晚。
他浏览资料到深夜,给沈季钰发去实习公司地址,再找了一套上班穿的衣服,洗完澡后入睡了。
到了第二天。
积雪不化的南陵市城区,道路有铲雪机工作过的痕迹,车上行人和车辆都行动缓慢,沈季钰却还是照常提早到了公司。
他早晨先是开了场高强度的会议,再回到办公室批阅各种报表,最后跟海外分部的高管通话,整个人像开启了加速模式。
到了中午。
年轻总裁换下西装,穿了身长款白羽绒服,休闲西裤,脚踩日常感的灰色运动球鞋,乘专属电梯到了车库。
一路上压根没人认出这是沈总,以至于去了工业园区,等席延来找他,后者远远举着手机愣是没发现他在哪里。
“……”
沈季钰微眯起眼,不疾不徐地走在雪地上,有点无语,“你近视怎么不戴眼镜?”
席延这才注意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沈季钰,身形颀长,穿着面包似的蓬松羽绒服,白得像圣洁的雪,还像那个小朋友堆的大雪人,看着实在有点儿可爱。
他主动迈长腿往那边过去,对着手机呼出白雾:“度数不深就不经常戴。”
可沈季钰想看,戴眼镜的席延还挺斯文败类,那天压根没看够,后来房间的主人就再也没进过房间。
他走得很慢,似是等席延迎上来,继续话题:“只有学习的时候戴?”
“嗯。”
席延距离他只有两三米,目光落在冻红的鼻尖上,还有对方戴着他送的围巾,“冷不冷?”
沈季钰垂下手,挂了电话,微仰起下巴,随口道:“还好,你们工业园挺大的。”
席延似是懂他的潜台词,走得太久,肚子饿了,想让他带他去吃午饭。
“吃食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