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次起夜,许念发现曲莲在夜间的活动变得频繁,也不再赖在他的床上,而是整宿整宿出去溜达,到天明才回。
这只猫怎么了呢?
窗外公鸡打鸣了。
许念打一个呵欠,往枕头旁边拍了拍。
曲莲不在。
他找了一圈,床上床下都没有,抬起头只见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看来又出去了。
入秋天气渐寒,许念躺回床上之后觉得手脚发凉,忽然想念起曲莲温暖柔软的肚子。
“曲莲~”
猫的影子从窗台走过。
门吱呀张开。
“喵~”曲莲跳上床,趴到许念的胸前。
许念闷哼一声,把手插进被子和猫肚子中间。
这地方的触感软软的,毛茸茸的,取暖正好。
许念道:“昨晚你去哪里啦?”
曲莲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喵——”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口腔和牙齿。
牙龈粉红,牙齿洁白,很干净的样子。
看来不是去抓老鼠,那还能是做什么呢?
城中盗贼已平定,他们不需要再做玄猫,所以自然也不是去送信。
许念又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可是曲莲趴着趴着就睡着了,没再搭理。
许念起床洗漱之后,叹口气,把曲莲从被子上面抱到猫窝里。
他在书架上翻出前任馆主留下的一本名为《猫谱》的著作……
猫为什么频繁外出?
查阅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曲莲可能是发情了。
猫儿发情大多在春秋两季。
母猫发情的时候会持续地发出高亢的叫声,蹭东西,撅屁股。
公猫的情况有所不同,会离家出走,四处用尿液标记以吸引母猫。
理奴馆里的母猫只有三花。
这就涉及另一个残酷的现实一一虽然在人的眼中纯色的品种更高贵,但在猫味的眼中斑纹深且花才是俊美。
作为一只玳瑁斑,三花估计压根就没看上曲莲。
曲莲频繁在夜里外出应该是到其它地方找配偶去了。
许念不知道用猫的标准去评判一只猫妖是否合适,但他想既然曲莲的灵力已经损耗得差不多,那就跟普通的猫差不多,饿了要吃东西,困了要睡觉,欲了同样也是需要繁衍后代的。
出于好意,许念每天都给曲莲的碗里多放几勺鸡肉沫,希望它体力倍增,早日找到佳偶。
饶是如此曲莲早晨回来的时候还是很累,于是许念决定再往猫食中添点猛料。
——“叮~”
许念拉了一下小铃铛,笑道:“开饭啦。”
曲莲蹲在碗边,舔了舔嘴唇。
那是一只被烧制成荷叶形的青瓷碗,釉色光亮,线条圆润。
碗中的内容更加丰茂。
碗中有鲜红的生鸡心、去毛的鹌鹑、一个生鸡蛋。
最上面还盖着厚厚的鸡肉沫,满得快要溢出来。
许念宠溺地摸了摸猫头:“多吃点,我知道你这些天辛苦了。”
曲莲歪过脑袋,小脸写满疑惑:“喵?”
“你呀,是不是——”许念微笑,一字一顿道,“发情了?”
曲莲立即甩头,气呼呼的样子:“喵喵。”
许念道:“别不好意思嘛,小公猫长大了都是这样的,虽然有点丢面子,但我不会嘲笑你,
而且如果你今年实在找不到愿意跟你好的小母猫,明年我还会给你包办一只。”
曲莲用头顶着许念的脚踝:“喵——喵——”
许念笑道:“不谢,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