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明察,勿要因这些个刁民损了父子情分。”
朝堂上不少高官都与傅良有亲,须得避嫌,但他们不说话,也多的是有人为他们冲锋陷阵。
章丞相与傅尚书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神色如常。
这件事说小不小但说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在宫人内侍眼中天大的民愤,对他们来说挥手可平。
沈明恒这太子之位稳得很,而傅良也会成为本届状元。
“问心无愧?”沈绩嗤笑一声,狗屁的问心无愧,沈明恒只是蠢而已。
他问:“周时誉,你可知污蔑太子,该当何罪?”
周时誉跪得笔直:“草民知晓,草民亦问心无愧。”
像是一种嘲讽,沈绩顿时对他有了极高的好感。
沈绩又看向沈明恒:“太子,你可知科举舞弊,又该当何罪?”
“陛下,大周的律法也没允许你空口白牙污蔑人吧?”沈明恒挑衅道:“说孤舞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沈绩厉声宣判:“周时誉如果赢了,就是最大的证据!”
章惟德不自觉站直了身子,眉头皱起。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废太子?莫非是想和他们撕破脸皮?
沈明恒轻啧一声,得意道:“赢了就是傅良发挥失常,又或者是这群庶人科考时发挥失常,与孤何干?”
章惟德眉头舒展,心想沈明恒今日倒是有几分聪慧。
这念头刚落,便听见沈明恒犹嫌不够,慢悠悠地道:“陛下,你气急败坏想要陷害孤的样子,好像条狗哦。”
“砰——”
御案被踹倒在地,声音刺耳,众臣满脸惶恐地跪地,“圣上息怒。”
这话实在太大逆不道,一些末位官员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冷汗涔涔浸透厚重的官服,心脏仿佛都随着这句话的消散而停止跳动。
沈绩站起身,手指都因为愤怒有些微微的颤抖:“沈明恒,你放肆!”
沈明恒仍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孤放肆陛下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说了,你把大周治理成这样,连幽檀二州都丢了,孤很难对你不放肆。”
“殿下!便是陛下有再多不是,为臣为子,也容不得你置喙!”章惟德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
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明恒这么伶牙俐齿?可闭嘴吧,再说下去,皇帝就要发疯了。
沈绩捂住胸口,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一阵泛着黑。
沈明恒,一个愚昧无知的草包,他怎么知道收复失地的难度?是他不想收回幽檀吗?
还有,什么叫“陛下有再多不是”?章惟德,一个把控朝政的老匹夫,有何资格质疑他?
“来人,宣傅良!”沈绩咬牙切齿。
忠臣们欲言又止。
可是陛下啊,最终的胜负,不还是世家说了算吗?
文斗与否又有何意义呢?他们势大啊。
忠诚于皇帝、忠臣于大周的零星朝臣心中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