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
棒上的光芒依然明亮,尽管光线柔和,但在这个昏暗的管道中仍然如明星般夺目。
“...嗯?”
捕鼠人的脸上闪过了错愕。
随即,他不确定地又挥了挥手,分外奇怪的样子。
我的耳畔自然捕捉到了他挥舞手臂带来的风声,从他的动作中感到了他一丝突兀的惶然。
——等等,鼠鼠,怎么还没事?
我悄悄把捂着自己脸的爪子给撒开了一点,借着缝隙明目张胆地观察情况。
我看到奥蒂斯疑似修理他的短棒未果,但是又不信邪,于是加大了挥舞的力道,那个架势,看着有点像因为电视坏了、然后意图靠狠拍机顶盒修好的那种。
我连装都不装了,爪子直接撤下来,沉默地看着他不停地像赶苍蝇一样用攥着棒子的那只手使劲挥着。
而随着他左右上下地挥舞、甩动,那些隐匿于暗处的老鼠不约而同地从各种阴暗的角落爬出,响应一般此起彼伏地叫着。
它们随着奥蒂斯的动作站起、蹲下,于是,又因为奥蒂斯的接续不停的指挥,于是鼠群不停地起伏,连成一片黑色翻涌的音浪,躁动的态势也越来越剧烈。
但是...他不是打算控制我吗?怎么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尽管鼠群的反应已经如此剧烈了,我仍然感觉我现在身体倍棒,没有一点迷糊的感觉。
而那边的奥蒂斯已经开始破防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控制那只花枝鼠?明明以前的老鼠还可以...”
他已经不再做掩藏,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至极,当他转过身恶狠狠盯着我的时候,真的让我又有一种汗毛倒立的错觉。
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可能看不太懂吧,但我现在,其实比起解释,更想干的是嘲讽。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爪子,然后,指向我的脑袋,点了又点。
——有没有可能,鼠鼠不是纯种鼠鼠捏?
所以你的那一套,对我是没有用的。
———
我的举动点燃了捕鼠人怒火的导火索。
“好吧,小家伙,那看来我们确实是没有缘分了。”他阴沉沉地说。
...
终于打算放弃了?直接想搞我了?
——但是无所谓。
我冲他得意地叉腰一笑。
因为,已经来了!
铿——
蝙蝠镖如闪电般划破,刺入包围着的鼠群。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就是我想达成的目的了。
....
当蝙蝠侠赶到时,奥蒂斯的脸色又下了一个台阶。
“...哦,我不知道原来什么时候蝙蝠侠也会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到来。”他阴阳怪气道。
蝙蝠侠将我笼在他的斗篷下,嗤
笑一声:“小人物?”
奥蒂斯:“一个捕鼠人,够小了吧?”
“一个能做出自恃审判者,擅自谋夺他人性命,甚至传播致命瘟疫要搞人类灭绝的小人物?”
奥蒂斯:“一个身陷冤案,无处申诉,被关黑门监狱整整十年的小人物——没错吧?”
他古怪地笑了:“说起来,你到底是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的?你现在跟我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一样的?”
...
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僵持。
不仅仅是在语言上,也是在局势上。
碍于蝙蝠侠那可以散发驱鼠声波、能够通电的蝙蝠镖,和他背后同样能通电的宽大披风,已经吃过两回电击的亏的老鼠已是不敢再次贸然前进。
捕鼠人,自然就更不敢了——他原本就只是个干清洁工作的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是在黑门监狱,也是备受压迫的底层存在。而现在,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驱动老鼠为他所用,本体的战斗力低到离谱,他又怎么可能敢直接冲上来和蝙蝠侠一对一硬碰?
蝙蝠侠这边同样,他现在是能保证不被鼠群近身,但同时,他也无法从鼠群中突围,或干脆直接解决掉这群训练有素的杀/人老鼠——数量实在太多了。
...而我还有另一层担心。
万一拖太久,引得杰森也找过来了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杰森不可能成为解局的关键,反倒可能变为捕鼠人拿捏我们的突破点。
...
当我看到蝙蝠侠紧抿的嘴唇时,我就知道他也一样跟我在思忖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有破局之法。
最起码,得在杰森赶来前解决掉。
....可是,怎么办?
我又开始迷茫了,绞尽脑汁地想着。
——啪嗒,啪嗒。
是水珠滴落的声音。扰得我更加心烦了。
但这很正常,没有阳光的照射,又缺少自然风的吹佛,地下管道当然是极其潮湿的。
——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不是捕鼠人和他的老鼠习性嗜好——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尤为阴冷,除了地面本就积累成一滩又一滩的、能没过脚板的浅浅水洼,周遭的墙壁上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吧嗒,吧嗒。
一点一滴,富有节奏。
那下坠的水珠回归水洼的时候,荡出了一圈圈的小小涟漪,在这寂静之中,也仿佛直接砸向了我的心头。
...等等!
水!
我眼前一亮。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