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医生的警车离开之后,安室透沉默地上了另一辆车,跟着那些公安一起去了警局。
他没有发现远处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心里有些庆幸,又忍不住担忧。
打击这么大?应该不是医生在零面前杀了人那么简单的吧?
而且被铐起来的又是另一个人,看那些人对医生众星拱月般的姿态,难道他帮助警察破案了?
可即使这样,也不至于让那个金发混蛋露出那种表情啊!
他哪里是能随便打击到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性格,松田还能不知道吗?
松田阵平看着他们的车一辆一辆离开,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他扭头对送他来的伊达航说:“我也要去警局!”
“别闹!”
伊达航吓了一跳:“我不会送你去的!”
这几天他没有去医院看松田,因为诸伏景光突然打电话过来跟他说松田转到了更好的医院,正在做详细检查,不方便见面。
看他们那保密的架势,伊达航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上午的时候,松田突然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去一个地方,还破天荒地对他说了拜托。
伊达航本不想帮忙的,但想起松田阵平之前自己也能偷偷跑出医院,还差点死在了拳馆里,他没办法,只能开车把人接过来了。
没想到会撞上这样的场面。
看着那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还有那些远去的车辆,他忍不住问:“是那个人吗?”
把松田从医院里叫出来的人。
伊达航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从松田阵平的态度,以及安室透恍惚的神情他隐约也能猜到一点。
“炸弹犯的同伙?”他沉声问。
松田阵平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医生,但他知道,医生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炸弹犯同伙。
他不能把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告诉伊达航,固执地说:“反正你让我去警局就对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医生。
一直跟他保持联系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同时说很忙,打电话给他们也没说两句就挂了,如果只是找到了金田雪帆,他们绝对不至于这么回避自己。
当时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他们找到了医生。
他们不告诉松田阵平是因为,他们早就察觉到了松田阵平对医生过于友好的态度。
松田阵平也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让他们带自己出来,而是联络了伊达航。
但伊达航也有自己的坚持,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把他带到警局去。
整个警视厅都在被媒体的舆论谴责,而这种情况只要松田阵平出面就能解决。
只要他站出来就能澄清他没被炸死的事了,可上面为什么没让他站出来呢?
伊达航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这时候带
松田阵平去警局,要是被人认出来,还不知道要打乱多少人的计划。”
反正以医生的手段,他总会出来的。
有些事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结了。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也收起枪准备离开了。
伊达航的车停在对面那边,诸伏景光把瞄准镜扫过去的时候,没找到黑麦,倒是看到了一个和松田很相似的人。
但是安全屋不是在郊外么?松田怎么打到车过来的?
诸伏景光想起松田还有开出租的朋友,心里有些不放心,赶紧发了条消息去问:“在哪?”
“看监控。”松田很快回复,“好无聊啊,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正是前几天警视厅外面的监控画面,诸伏景光看了看,回复道:“晚上吧。”
松田:“给我带点鱿鱼筒来。”
还能提要求,看来不在外面,诸伏景光略微放下了心,收起枪赶往黑麦约他见面的地点。
在报亭这边,他有些遗憾没能找到黑麦,可话又说回来,医生今天的行动真的需要黑麦吗?
就算没有黑麦,他也能安全逃脱吧?
诸伏景光按了按耳麦,低声问安室透:“你打算怎么办?”
安室透已经开着车,和那些公安一起到了神保町警局。
那些公安也没有忘记职责,悄悄让人把问询的顺序改了改,把医生排到最后了。
最先接受调查的是图书馆里那些围观的路人,安室透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神沉沉地望着对面那些人。
几个公安若有若无地包围着医生,似乎是在阻止他逃跑,然而从他的角度看来,却好像是把医生拱卫在中间,对他进行无声的保护一般。
就连那边正在进行登记的人都时不时地看过来。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警察们随手放在桌面的一本杂志轻轻翻着,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对杂志的兴趣,那些字映入他的眼中,仿佛过眼云烟般不留痕迹。
他的坐姿放松而又随意,和身边严阵以待的公安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室透甚至怀疑他一开口就会说:“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坐在那里,就已经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他身上早就没有了那一丝不成熟的学生气,气度从容不迫又波澜不惊,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安室透冷冷地望着那边,怎么办?他压低声音,回答诸伏景光:“把他留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他二话不说就会把医生调到第一个做笔录,然后用他给出的名字去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