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家中走不开,嫂子若是不嫌,一会儿去我家陪我住一晚如何?”
徐氏眼睛里亮了亮,虽只是一瞬,但还是叫青禾捕捉到了。
从那故事里对徐氏的描写来看,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羡慕青禾这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的状态的,这种想法很模糊,就转化成了她想要和青禾接近的心思。
“好不好嘛?”青禾眼巴巴地盯着她,今晚一定得想法子告诉她吕巽的事,至于学习打铁什么的,还是明日再说吧。
果然,徐氏哪里受得了她撒娇,当即就应下了。
女人家的事,吕安才不会管,而且晚上他们三个好兄弟也是要好好畅饮一番的,故而他完全没对此发表意见。
席间,吕安突然谈及如今局势,言语里皆是叹息。
“司马氏一行欺人太甚,如今人人自危,这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啊!”他饮下一杯酒,冲嵇康道,“还是叔夜你有先见之明,隐居于此虽没了那番前途,却是能闲云野鹤,也免了担惊受怕。”
没等嵇康开口,向秀苦着脸说:“仲悌你常年不在洛阳,那日子当还要好些。”
“确实如此,若不是这次有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洛阳来的。”
嵇康又倒了一杯酒,说道:“莫说那些扫兴的,今日只饮酒。”
“是是是,来,饮酒饮酒……”
青禾默默吃着菜听他们的言语。
司马氏代曹已成定局,如今的问题就是司马氏独揽大权,一心铲除异己,叫许多人苦不堪言,而四处战争未歇,接下来还有八王之乱,这世道想要太平,还早着呢。
如果要想避免嵇康的悲剧,她要怎么做呢?
青禾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在想解救这些悲剧人物的方法了。
酒过三巡,说着说着,吕安就吐起苦水来,大抵是他壮志未酬,在外官途不顺,在家有大哥压制,日子过得颇不顺意。
嵇康总拿那套玄而又玄地观点安慰他,演变到后面几人大谈玄学,青禾坐在一边就像当初第一次上哲学课,又饮了两杯酒很快就晕晕乎乎的了。
晕乎间,她突然看到嵇康身上出现了一个坐标,签到点:嵇康。
青禾揉了揉眼睛,坐标仍在。
下一个签到点居然是嵇康。
徐氏见青禾一直盯着嵇康看,盯着盯着眼睛都红了,想着自己的猜测,她心中暗道不好,忙开口道:“谢家女郎,天色有些晚了,不若叫他们先喝着,我们先去歇息。”
青禾想签到,舍不得走。
但想起打铁铺签到的经历,她知道,急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徐氏的问题。
“行,先带两个孩子睡下。”
两个孩子也听到了她说要一起去谢家睡的话,都嚷嚷着要一起去,但这会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两人便提着灯相携往青禾家而去。
走到半路时,徐氏突然开口。
“谢家女郎?”
“怎么了?”青禾脑子里还在纠结该如何告诉徐氏那件事情。
告诉她并不能,难的是万一她也没有任何处理的办法,反倒打草惊蛇。
不管事情是难有转机还是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都不是青禾想看到的。
“你是心悦叔夜吧?”
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