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维莱特看到幻术下那张熟悉的脸微微笑起来,节日里通宵亮起黄色的灯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五官,额旁挂着他喜欢的虹彩蔷薇。
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微微向上抬,映出一张略带陌生的脸——这是那维莱特伪装的模样,对他们而言这套伪装很好用,可不知为何,那维莱特此刻却微妙地感受到了不满意,他似乎更想从这双眼里看到另一个更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是谁呢?他不知道。
于是那维莱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
红色的九尾狐坐在他已经比较熟的大审判官不远处,仰起头,露出脖颈处突兀出现的水元素枷锁。
现在改名叫“符离”的九尾狐——在那维莱特发现大狐狸认为自己的名字是“符离先生”后,他不得不摒弃自己原来使用敬语的习惯,改为直接叫他“符离”,经过一段时间后才让大狐狸纠正了自己的错误认知——耳朵微微向后压,他有些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你要回避人类呢?”
那维莱特:“为了保持审判的公正性。”
符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告诉我你接受这个职位就是为了解人类而来,可如今反而因为这个职位断绝了和很多其他人类的往来,真是奇怪。”
那维莱特:“并不奇怪,接受了某个身份便要接受随之而来的束缚,这是世间的真理。”
“‘世间的真理’,那是什么?”对人类常识不够熟悉,通用语也还没学完的符离重复了一下,“而且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吗?为什么你就要接受它的束缚?我甚至都没看到它用什么束缚了你?”
那维莱特看了看他,平静地说:“身份不是什么有形的东西,它是你怎么看自己和别人怎么看你,你是什么身份,就会受到你自己和别人的束缚。”
这段话对狐狸来说还是太绕了,他抛在了脑后,看了看窗外热闹的枫丹城,有许多年轻的人类在唱歌跳舞,还有小贩在街头叫卖。
和窗外活力四射的氛围相比,那维莱特的宅邸似乎有点冷清了。
符离看了一会儿,一个那维莱特最先教过他,他一直有点懵懂,不理解甚至不觉得重要的名词缓缓在他心底浮现。
——他想要“自由”。
当然,他的感受并不那么深,他只是单纯地有点想出去,不过符离知道,他的“自由”已经被剥夺了,他没有出去的权力。
但有人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