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的面色瞧上去分外糟糕,只是在看着他们弟弟时,那冰冷的容颜也似冰雪消融一般,无端生出几分暖意。
他探出指尖替他弟弟轻轻擦掉唇边的血渍,目光近乎出神地看着怀中之人。许久许久,他俯下身去,无声地贴上了他的额头,唇边噙着一抹隐约的叹息。
“通天……”
老子微微摇头,亦是叹了一声。
该怪谁呢?他们兄弟三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又能怪谁呢?
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又同元始商量道:“要不要先回我那里?八景宫中还有我存放着的一些丹药和药草,他如今的伤势看样子也是受不得寒的。昆仑山……毕竟有些太冷了。”
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不过是怕通天不想待在昆仑罢了。
纵使是再冷酷的冰雪,又岂能胜过人心的寒冷?
元始侧过首来,目光落在他们的长兄身上。
老子摸了摸鼻子,无奈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为兄,元始。你还不懂我们的弟弟吗?我真怕他一任性起来,就不管不顾地下山。总得想办法让他留下来,才好给他治伤。”
“而且,并非为兄自夸,为兄在炼丹一道上还是有些成果的。”老子道,“你莫要忘了,以前你们受的伤,可都是为兄给治好的。”
在此刻提起以前,未免有些讽刺的意味。
大底是从前太过美好,便显得现在的僵持都显得尴尬。
换做以前,他们哪里会商量这些东西,怕是早就已经把四处胡闹的弟弟给抓回来压着他吃药了,也不会去担心弟弟的心情。难道他们的弟弟还会生他们的气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所有的“不可能”都已经变成了“现实”。
元始闭了闭眼:“都听兄长的。”
老子颔首:“好。”
说完这两句,兄弟两人便已无言。
元始又低下头来,静静地看着怀中之人。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昳丽明艳的眉眼,又顺着眉骨往下,流连过他的鼻尖,最后落至那苍白的唇上,目光微微恍惚了片刻。
他也许想俯下身落下一个生涩的,小心翼翼的吻,一如当时在竹屋里未曾做完的那样,只是那时候他弟弟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便平白多了些勇气,想着也许他并不厌恶。
哪怕这只是他万千错觉中的一个。一如他错觉他的弟弟仍然爱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