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烦躁,话未说完,视线骤然凝住:“江妹妹,你的唇怎么了?”
他的话音落下,本就紧张的江萤心跳愈疾。
她往后退开两步,远离恼羞成怒的陈公子,又抬手掩住双唇。
她起身后过了许久,又往东宫里走了一趟,原本用来遮盖的唇脂也淡得都快瞧不见。
陈三郎走近的时候,应当是看见了她唇心上的伤口。
太子咬出来的那道。
“是我自己咬伤的。”江萤双颊滚烫,急忙侧身转开脸,站在护着她
的连翘身后:“春日宴上皇后娘娘亲至。彼时我正在吃樱桃脯,匆促起身行礼,不留神便咬伤了。”神鬼之事,向来多有曲折。儿臣多过问些反倒不易出错。”
皇帝短暂地笑了声,略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宦官替他将迎枕垫得高些:“朕这些年给你赐婚都被你回绝。如今倒难得能有女子让你如此上心。”
他似有些感怀:“立业成家,是件好事。”
容隐伸手,本想替他整理枕面。
闻言长指微顿,视线停留于掌心内侧的伤口。
真的是件好事吗?
他问自己。
他的离魂症愈发严重。
起初在宫内的时候,处处如履薄冰,还能勉强克制。
但自从离宫开府后,他的离魂症便愈来愈难以控制。
针灸,药物,巫蛊,他皆试过,但从未见过成效。
离魂症发作的时候,他给自己起了个另外的名字,自此恣意妄为,行事肆无忌惮。
起初的时候,并未酿成大错,他也尚能忍受。
直至那场春日宴。
陌生的少女误入局中。
这一切原本并不会发生。
他提前用过媚香的解药,留给他的时辰也足够将媚香熄灭。
但他没有按既定的筹划行事。
他选择看着陌生的少女误入罗网。
然后,将她收入掌中。
容隐薄唇微抿,眼底的神色深了几分。
皇帝看他稍顷,倏然开口问道:“婚事初定,你不高兴吗?”
容隐回神。
“不曾。”他垂落宽袖,遮住掌心还未愈合的伤口:“儿臣既然决定迎娶,便会好好待她。”
他语声至此稍顿。
深思后方启唇。
“儿臣会给她太子妃应有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