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的呼吸也彻底乱了。
她跪坐在衾褥间,双颊绯红如脂。
近乎是容隐松开她的同时,她便滚烫着脸,匆促地将衣裳穿好。
容隐垂落眼帘,也似重新敛回心绪。
他将春凳上的外裳递给她,再启唇的时候嗓音犹带着微微的哑:“孤先去书房公办。待正午的时候,会回来用膳。”
江萤微红着脸,轻轻点头。
看着容隐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
容隐在洗沐后,便更衣行至东宫书房内。
肃亲王的事迫在眉睫。
想杯酒释兵权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是等肃亲王返回边关,便更是鞭长莫及。
如今要着手,自然还是只能从军中查起。
若是能找到肃亲王怠慢军务,抑或泄露军情等等纰漏,届时师出有名,卸任兵权的事便更易着手。
他往日处理公事素来专注。
但不知为何,今日手中的线报还未翻阅几页,眼前便又浮现出江萤夜里娇艳的模样。
她双颊绯红,云鬓蓬松,微张的红唇鲜妍欲滴。
而他则掐着她的腰肢,低头咬着她的耳珠,在床笫间声声逼问她。
‘现在分得清吗?孤与容隐。’
容隐紧紧阖眼,将手中的线报握得发皱。
但那些画面依旧是挥之不去。
甚至愈发生动起来。
散落的衣襟,雪白与殷红交织的肌肤,少女低微带颤的轻喘。
皆缭绕不散。
容隐的眉心皱得愈紧。
他终是自长案后起身,将手里的线报搁置一旁。
眼前的画面依旧没有散去。
他薄唇紧抿,终是抬步走向太子妃的寝殿。
但此刻江萤并不在殿内。
容隐最终是在韶
光园里找到的她。
彼时她正站在秋千凳上连翘笑应,待她写完后,便亲自将书信往魏府送去。
今夜里月朗星稀,隔日亦是个晴日。
江萤辰时便梳妆好,带着连翘等人往东宫的照壁前去。
尚未绕过照壁,便听见东宫前响起妇人的哭闹声:“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太子以权势压人,强夺于你!我与你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江萤秀眉微蹙。
她加快步履绕过照壁,看见东宫门前跪着两名嚎啕大哭的平民夫妇。
而东宫的侍卫神情紧张,正强行拖拽着他们往无人处赶。
“这是怎么回事?”江萤急忙问道。
侍卫们原本正架着两人,回头见到她连忙停手。
守在门前的侍卫也满头是汗地过来行礼道:“太子妃,这两人污蔑东宫强抢民女,要求太子殿下归还他们的女儿。”
“属下们正想送他们去见官。”
东宫强抢民女。
江萤自是不信会有这样的事。
她低声问那侍卫:“殿下可知晓了?”
侍卫满脸苦色:“殿下清晨便离开东宫。此刻应当在刑部衙门,属下已令人前去通传。如今还未有回音。”
那此事便有些棘手。
但若是送去顺天府,此事便会闹大,多少会对太子的声誉有所影响。
可若是让他们就在东宫门前哭下去,也绝不是办法。
江萤思绪转过,轻声对侍女道:“连翘,茯苓。帮忙扶他们进去。到偏厅里看茶。”
连翘与茯苓会意。
她们快步上前:“阿娘阿伯,你们且慢着哭,我家太子妃定会为你们做主……”
她们这般说着,同时给侍卫们使着眼色。
能在东宫当差的侍卫自然没有蠢的。
得到江萤的授意,当即便一拥而上,帮着连翘与茯苓将还在高声哭嚷的两人架起,急匆匆地送进东宫最里侧的偏厅。
江萤并未跟着他们前往偏厅。
而是到离偏厅不远处的清雨殿里,将适才守在门前的侍卫与管事宫女繁缕一并召来。
她先问那侍卫:“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如今可在东宫里?”
侍卫满头是汗地回禀道:“听他们说这名宫娥姓赵,名带弟,三年前进东宫当差。”
他说到这,略微有些迟疑,连带着语声都放低:“……但太子强占了她的清白身子,又不肯给名分。如今他们想将女儿赎回,太子又不肯放人。是想要硬生生逼死他们的女儿。”
江萤偏首看向繁缕。
繁缕点头道:“确有此人,如今唤作绿玉,在西园内侍弄花草。”
“绿玉。”江萤轻声重复。
她隐约记得这个名字。
当初有几名宫娥的家人前来东宫要人,这名本名叫做带弟的宫人便是其中一位。
她那时还询问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