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已吸一口气,闭闭眼,又睁开眼看着俞嬴:“罢了!已陪着先生。”说罢,自己先笑了。
俞嬴也笑起来。
两日后。
于斯坐车出诸侯馆。近日于斯颇为得意。做使节,不窝囊,说话有人听,一面靠的是背后之国,一面靠的是智谋口齿。
自己向君上和相邦献上此联赵伐燕之计,君上及相邦都以为此计甚妙——两座本来属于燕国的城池,一句不干涉赵国伐卫的空话,将赵国这个从前的燕国援军变成了齐国的援军,这一交易,何其划算!
有背后的齐国,有这样的计谋,自己在赵国权贵中行走才能这样畅通无阻。
哪像燕国使者,于斯想到那个商人一般的高已,还有前两日新来的年轻女子,轻蔑地笑了一下,燕国果真是无人了,竟然以女子为使节……
今日于斯与赵国大夫平棠相约去郊外游猎。平棠是赵国世家子,于这些吃喝玩乐游猎宴饮最是在行。赵侯也嗜宴饮声色,故而对其很是宠信。想到上次在平棠郊外别院中的宴会,于斯一笑,平日因为君上和相邦不好这些,拘得大家都君子一般。其实,大丈夫劳心劳力,图的不就是个手中有权柄、身旁有美人吗?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很是不少,是以车子行得不快,于斯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御者:“快着些,莫让大夫久等。”
御者正待扬鞭催马,却见斜刺里出来三五个人拦在前面,忙勒住马,于斯晃一下才站稳,定睛看那几个人,有的蓬头褐衣,有的穿一身不伦不类的胡服,有的虽然也着深衣,却穿得并不齐整,腰间都挎着剑——是邯郸街上常见的游侠儿。
“车上的是齐国使臣吗?”为首一个着深衣的问。
于斯皱着眉,并不回答。几名侍从上前驱赶。
“尔每日高车大马,以鼻向天,驰走于邯郸街头,何其倨傲!尔是欺负我赵国无人吗?尔是欺负我赵国无人吗?”着深衣的游侠儿一边与侍从推推搡搡,一边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