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轻笑容瞬间凝固在唇畔。
她慢慢直起身,转身向后看去。
楚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此时正斜斜倚在墙壁的转角处。
浓稠不悦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审视着她。
程叶轻伺机而动,冷着脸也展现出自己的不悦,径直朝主卧的方向走。
一丝一毫的眼神都不分给楚佚舟。
然而经过他身旁时,就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圈住了手臂。
楚佚舟声音哑而沉,“上哪?吃饭。”
“你自己吃吧,我出去吃。”程叶轻不耐地推他的手。
“老子忙了这么久做好饭,你出去吃一个试试看呢?”
程叶轻扭头正视他,“谁敢吃你做的啊?吃完不是更要看你脸色了。”
楚佚舟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蹙眉望向她:
“程叶轻,你知不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
“嗯?你说。”他步步紧逼。
程叶轻被他逼得后背抵到墙壁。
她瞪着楚佚舟,“我管你气什么,松开!”
楚佚舟见她抵触,略微弯腰,眼里勾着促狭和挑.逗,
“我听别人说,嘴巴硬的人多亲几下就好了。”
“楚佚舟,你要是还敢强.吻我,我跟你离婚!”程叶轻霎时变了脸色。
听到她说离婚,楚佚舟眉宇间冷色倏然加重。
不屑地嗤了一声,显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程叶轻眼看着他的薄唇即将压下去,迅速说出:“因为你和商晏是死对头,我上了他的车。”
本以为楚佚舟听到这个回答会满意,没想到他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商晏算个屁,初中就被我拉爆的手下败将。”
“你干嘛每次都提这件事?”
“他输给我,我不能提?”楚佚舟语气很是不羁。
初二运动会,楚佚舟和商晏都报名参加了男子三千米赛跑。
程叶轻本不想去看,奈何楚佚舟好说歹说,非让她去看。
她蹲在终点阴凉处兴致缺缺地看了两圈。
看到楚佚舟渐渐把后面的运动员越拉越远,她就把头低下来。
过了几分钟,她的前方就传来楚佚舟年少气盛的喊声:“程叶轻!”
她从手臂中把头抬起来,看到楚佚舟一头惹眼的红毛在细碎阳光下仿佛浮动的红光。
他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指了指还没到终点的商晏,姿态轻蔑又痞傲:
“你怎么知道我把商晏那叼毛拉爆了?”
他甩了商晏整整两圈。
之后只要她提及商晏的名字,楚佚舟就要把他曾经拉爆商晏的事情拿出来说。
楚佚舟低头看到程叶轻仰着脸,目光游离地盯着他,就知道跟程叶轻置气,最后被气死的只能是他自己。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倾身朝程叶轻压了压,沉声教训:
“你知道万一是居心叵测的人故意这样做,锁了车后,你能保证自救成功吗?我能不能及时救到你?”
程叶轻怔愣几秒,把责任又推到楚佚舟身上,
“那我还不是因为你开惯了迈巴赫,我才对停在那的迈巴赫放松警惕的吗?”
楚佚舟不知道程叶轻是这么想的,紧绷的神情有几分松动,大手依旧牢牢圈着她的手臂。
程叶轻说完后就低着头不看他,无声地跟他抗议。
楚佚舟隐忍地舔了舔唇,哑声:“以后还这样吗?”
程叶轻倔强地不看他。
“问你话,”楚佚舟轻晃她的手臂,“程叶轻,回答。”
“不这样了,”程叶轻顺着他给的梯子下来,还要不服气地补一句,“行了吧!”
楚佚舟手顺着程叶轻的手臂下滑,不容抗拒地跟她十指相扣,牵着她往餐桌走,
“不这样了就过来吃饭!”
起初程叶轻还准备跟他置气不在家吃,但看到他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后。
她觉得这气可以吃完了饭再置。
/
程叶轻吃饭的时候,碗边的手机还一直响个不停。
她打开来看了一眼,是商晏发来的。
【y:[地图]】
【y:这里见面可以吗?】
程叶轻一看是个西餐厅。
【barrenlight:可以】
她刚回完消息,坐在对面的楚佚舟就
用筷子敲了敲碗,不爽道:
“我在厨房做饭,你在卧室跟他倒是聊的火热。”
“我哪里跟他聊的火热?我的胸针掉他车上了,他说明天给我送过来。”
楚佚舟蹙眉:“胸针?”
“嗯。”
楚佚舟态度强硬:“我去取。”
程叶轻抬头看去,“你不是明天要去外地开个会吗?”
“开会暂缓,我先去帮你取。”楚佚舟摆出势必要帮她取的姿态。
“你是去取胸针?还是去跟他打架?”
楚佚舟咬肌绷紧,一字一顿:“取胸针。”
“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我去取。”
楚佚舟酸溜溜地说:“这个胸针丢了就知道找,以前丢的胸针怎么不找?”
“以前的找不到了啊。”
楚佚舟略一思忖,手指在桌面上起起落落,给她下套,
“那要是我帮你找到呢?”
“什么?”
楚佚舟慢条斯理说:“要是我帮你找到了你以前丢的胸针,明天就让我去帮你拿胸针。”
程叶轻自己都不知道胸针丢哪里了,楚佚舟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答应得很爽快:“行啊,你找到就让你去。”
结果等到她答应后,楚佚舟早有预料般勾唇,胸有成竹转身走进侧卧。
看到楚佚舟勾唇时,程叶轻感觉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果然不一会儿楚佚舟就从房间出来。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紧握的拳头。
在程叶轻聚精会神的注视下,慢慢摊开手心——
一枚钻石别针静静躺在他手心,熠熠发光。
niyoa的春节限定款,确实是她丢失的那枚。
楚佚舟:“我找到了,明天我去。”
程叶轻很惊讶:“这枚胸针怎么在你这里?”
“我捡的。”
“你在哪里捡的?”
楚佚舟一本正经:“我岳父岳母的墓园门口。”
“……”
楚佚舟居高临下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程叶轻,那天你跟楚佚屿走后,为什么还要回来?”
程叶轻:“……”
“你想找我?”楚佚舟继续追问,“担心我?”
程叶轻讽笑:“谁担心你了,我就是想再回去陪陪我爸妈,谁知道你霸占着啊。”
闻言,楚佚舟讥诮地牵了牵唇角,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物归原主。”
楚佚舟冷白的手指点了点那枚胸针,将它推向程叶轻。
程叶轻将钻石胸针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楚佚舟半阖着眼帘,“看什么?觉得我买了个新的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