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轻望着他上楼的背影,刚要追上去问他怎么了,就被楚佚屿拉住,
“轻轻,吃饭吧,吃完回去再把明天要考的看看。”
见她还担心楚佚舟,楚佚屿继续说:“小舟没事的,他在外面吃过了,你还没有吃呢?饿不饿?”
如楚佚屿的愿,楚佚舟当晚的心情真的被严重影响。
回家之后他提不起精神,书上划的重要知识点根本看不进去。
麻木地在桌前坐到十一点,他换上衣服到楼下散心。
程叶轻高考前那几天每天晚上都睡得比较早。
但今晚或许是被楚佚舟情绪的低落和烦躁影响,她晚上回家后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
她似有预感,走到窗台前向下看,一眼就看到一脸烦躁坐在门前长椅上的楚佚舟。
她透过窗户看了他很久,回到床边穿好衣服下楼去找他。
燥热的夏夜,蚊虫多,蝉鸣也聒噪。
怕楚佚舟离开,她穿着短袖热裤,趿着拖鞋就赶紧下楼。
她在他身边坐下,楚佚舟没想到这么晚她还没睡,打破沉寂,话音听不出情绪:“今天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下来走走。”
“紧张?”
“不是,”程叶轻扭头望向他,“你呢?”
楚佚舟浓眉不爽地蹙着:“心里烦。”
“……”
他们一言不发地并排坐着。
夏夜蚊虫多,程叶轻腿边有很多蚊子盘绕着,没等她出手,楚佚舟就挥手为她赶走腿边的蚊子。
程叶轻试探着问:“你,今天晚上是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楚佚舟一口否定。
半晌,他又偏过头,盯着程叶轻姣好的侧脸,紧张地问:“你觉得我明天能行吗?”
程叶轻低下头,用拖鞋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
“为什么不行?我们做了那么多练习,准备了那么多。”
楚佚舟换了个问题:“那你觉得我能考过楚佚屿当年的成绩和排名吗?”
“为什么要和他比?”程叶轻蹙眉。
“他成绩很好。”
“你现在成绩也很好啊。”最后两次模考,楚佚舟的成绩已经稳定在年级前八,在市里也是名列前茅。
楚佚舟浓眉紧拧,身体前倾,似乎走进了死胡同,转过来问她:“那如果我没有考好,你会对我失望吗?”
觉得他不如楚佚屿,那他是不是更没希望了。
程叶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跟他实话实说:“不会,在我看来,你比佚屿哥还要厉害。你之前成绩多差啊,现在进步了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真的吗?”楚佚舟眼神炙热,似乎不信。
程叶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嗯,楚佚舟,明天好好考试,把你的实力都
发挥出来,你现在都玩这么花了?”
池旭指着他:“心机男!心机男!”
程叶轻许久不出声,楚佚舟也不催她,就静静注视着。
等她开口喊他的名字时,楚佚舟早有预料似的勾唇,拖腔拿调:“想赖账啊?”
“我喝酒。”
然而她的手刚摸到酒杯,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手腕。
她下意识掀眼望去。
楚佚舟从座位上利落起身,一口气把她面前的三杯酒都喝完了。
然后不容抗拒地和她十指相扣,拉着她朝门口走。
身后起哄声一片。
直到走出酒店楚佚舟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酒店外气候闷热,程叶轻转动手腕,提醒:“楚佚舟,我的手……”
楚佚舟脚步一顿,回头低眼,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在她的要求下缓缓松开。
程叶轻放松下来,别扭地开口:“刚才谢谢啊。”
虽然他指定了那个大冒险,但他也没让她真做,还帮她把酒都喝了。
“谢我?”楚佚舟眼眸下压,饱含深意地凝着她,笑得痞坏,“谢早了。”
“什么?”
可楚佚舟只说这么多,剩下的就笑而不语了。
但一小时后,程叶轻就明白了楚佚舟这句“谢早了”的意思。
因为楚佚舟在在她即将走进程家前叫住她:“程轻轻,大冒险你不做了吗?”
程叶轻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你不是喝酒了吗?”
楚佚舟双手抄着兜,姿态落拓地倚在车门边,远远冲她笑,眸底满是兴味:
“是啊,但酒是我喝的,你又没喝。”
“……”
程叶轻在顷刻间恍然大悟——
原来楚佚舟喝下那三杯酒不是替她免去大冒险。
而是断了她的后路,就怕她不做大冒险。
程叶轻咬唇,忿忿瞪了他一眼,不管不顾道:“我不管,反正我那三杯酒都喝完了,大冒险免了。”
楚佚舟忍不住牵唇,敛眉眯眼望向她,眼神玩味:“程轻轻,你玩赖啊?”
“我没赖啊,我准备喝酒的,谁让你抢着喝了。”她说得理直气壮。
楚佚舟偏头勾唇,提步朝她走来,最终站定在她面前。
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俯身与她视线齐平,眸光灼热,
“你赖的了一时,赖的了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