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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接风宴,从开始到结束,谢无陵都未得到沈玉娇一个眼神,更别提说话。
无论去哪,沈玉娇身旁都跟着裴瑕。
旁人都赞他们夫妻真是愈发恩爱,就连扈将军也道:“没想到这位裴丞相竟是个守妻奴,眼里竟全是他这位夫人,再看不到旁人了。”
谢无陵心下冷嗤。
可不得看严实么?倘若当年裴守真能这般上心,哪还有他谢无陵什么事。
现下倒知道当做眼珠子般重视了,呸!
及至亥时,宴会散去。
裴瑕扶着沈玉娇坐上马车,夫妻俩皆生出一种“终于结束”的放松之感。
可马车出宫门不久,便听得一阵马蹄疾行声。
裴瑕直觉不妙,下一刻,马车停下,外头传来马夫讪讪禀告声:“郎君,有位官爷拦在咱们前头呢。”
马车里静了一静。
沈玉娇眉头轻蹙,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以谢无陵那个性子,若不追上来,才叫稀奇。
裴瑕道:“玉娘,你且在车中,我去会会他。”
沈玉娇看着他,嫣色唇瓣翕动两下,最后只道:“好好说,别动手。”
裴瑕:“我有分寸。”
说是这么说,沈玉娇仍是放心不下。
等裴瑕掀了车帘出去,她坐在车里,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隔着一层石青色蒲桃纹车帘,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传来。
裴瑕道:“不知谢将军有何指教?”
谢无陵:“指教谈不上,只是来与故人叙叙旧。”既往。
车夫和侍卫都在前头,没主人吩咐始终面朝前方。
裴瑕却是借着车门悬挂的灯笼暖光,将谢无陵的唇语看得一清二楚。
笼在袖中的长指捏紧,他一手扶着车门,双眸如寒星,沉沉睨着马背上的男人:“谢无陵,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谢无陵没得到车内的回应,却听得这么一句,扯唇笑了。
“现在谁杀谁,还不一定。”
再看那始终垂着的车帘,他低声道:“既然夫人觉着时辰晚了,那我也不耽误夫人歇息,先行一步。”
反正今日能见到她,与她说上话,已是满足。
至于其他,之后再想办法。
谢无陵策马离去。
裴瑕掀开车帘,便见妻子坐在窗畔,低垂眉眼,神情不清。
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在她身旁坐下,揽住她的肩,握住了她的手。
沈玉娇也一言不发。
一路沉默地回到府中。
沐浴过后,幔帐一放下,裴瑕便覆上她的唇。
多年的耳鬓厮磨,彼此已熟知对方的身体。
两指捏着她的下颌,她便微微启了唇,迎来他更深的索吻。
已经许久没这样热烈而强势。
几乎每一下都毫不掩饰他强烈的占有欲,沈玉娇觉着自己好似成了搁浅的鱼儿,被风浪拍在岸边,快要喘不上气。
“玉娘,睁开眼。”
男人的汗从额角滑落,落在她的锁骨,他嗓音沙哑:“看着我。”
沈玉娇快没了力气,浑浑噩噩睁开眼,便对上他那双深潭般的黑眸。
一半是清明,另一半是沉沦的情慾。
那张平日里清风朗月般的脸庞,此刻也染上薄薄的绯色,像从神坛堕落的仙,艳得不像话。
“玉娘,玉娘……”
他喃喃地,虔诚地吻过她的眼皮:“你是我的。”
只属于他裴守真一人,谁都不能觊觎。
太快,太用力,沈玉娇连声音都发不出,直到最后,才搂住他的背,哑声唤了句:“守真阿兄。”
裴瑕抱着她,良久。
直到心跳逐渐平复,汗都有些凉了,他依旧抱着她未退。
沈玉娇有些乏累,轻推他:“叫水吧。”
裴瑕没动。
沈玉娇刚想再催,他又动起来。
迎着她惊愕的目光下,他再次堵住她的唇。
“玉娘,我们再要个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