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栅格慢慢移动,落在身上的暖意渐消,拢在肩上的长袍却足以抵御侵袭的冷风。
郁和光的意识从迷蒙中逐渐脱离,耳边听到不紧不慢的翻书声。
书页滑过,纸张摩擦声沙沙轻柔,混杂着阳光的温度,让人不愿苏醒。
他心满意足蹭了蹭手臂,弓身慢悠悠抻了个懒腰。
就听对面低低轻笑。
“醒了?”
郁和光惊讶抬头,骤然接触亮光的眼睛难以视物,模糊光晕中,渐渐清晰起来的,是晏止戈带笑的丹凤眼。
“嗯?”他侧首单音询问。
晏止戈坐在郁和光对面,一双长腿交叠,膝上摊开一本读到一半的书,微长的发搭着肩膀散开。他坐姿极好,即便是柔软的沙发上,也脊背挺拔,像随时等待出鞘的刀,锋芒隐现。
唯独在阳光下柔和了眉眼。
他低眉垂眸,倾身向郁和光望来时,似有暖意春风缭绕。
郁和光顿了顿,慢慢从桌子上直起身。“你怎么在这?”
嘴巴说着话,脑袋却在想,晏止戈今天看着好像少点什么……披在肩上的孔雀蓝外袍滑落,绸缎凉滑如水。
他迟缓眨了眨眼,低头,恍然大悟。
哦,是外套。
但怎么在他这?
从高卢首都开始一直紧绷的神经,直到林沉麓答应了他的邀请,任务落袋为安,才终于放松下来。
伴着看不懂的笔记,郁和光返回校园后第一次睡得香,浑身懒洋洋的发软,意识也像被泡软了的饼干,咕嘟咕嘟沉在热牛奶里。
郁和光思维慢了半拍,却没忘记另一件事:“晏止戈?”
“嗯。”晏止戈含笑应他。
“你答应我的事,是时候兑现了。”
郁和光迷蒙着还有只眼睛没来得及睁开,就先确认另一件事:“我找到了文学院队友,可以去苍山基地了。”
晏止戈挑眉,慢吞吞:“哦……”
他知道,林沉麓。
文学院差点被这颗丢过来的炸.弹炸得七零八落,神学系火烧屁股一样到处学医,文学院院长欲哭无泪,含恨哭诉热闹看不得啊看不得。
院长:我看见热闹就凑过去瞧,他们说着火了,嘿!这热闹我能错过吗?
结果一看——哇的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