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还听不……”
话没说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宝宝不哭了,女人虽然意外,但抓住机会快速给小宝宝冲洗起来。
小宝宝黑溜溜的大眼睛,是没有任何杂质的宝石,瞧着凉瓷,肉乎乎的小手捧住凉瓷的手指,张开满是口水粉嘟嘟的小嘴巴咬了上去。
凉瓷挑眉,觉得新鲜,那两只小手软乎乎的,胖出了一个个小坑,吧嗒着的小嘴咬的手指痒痒的。
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脸上的冰冷逐渐融化,心在这一刻变得宁静了。
他开始打量这个小屁孩,是个漂亮孩子,大眼睛双眼皮,努力咬着他手指,吃得喷香。
凉瓷笑,真无齿小儿。
“他叫什么名字?”
女人已经开始给小宝宝擦干了:“厉千帆。”
凉瓷脸上笑意扩大,这么一个光腚娃娃,叫这么个成熟的名字感觉十分有趣。
“没有小名?”
女人摇头而后眼睛一亮:“要不你给取一个小名吧。”
凉瓷意外她的提议但又很心动,他没有给任何东西起过名字,他连小猫小狗都没养过,虽然他很想养但是苏苏对动物的毛发过敏。
放在心里的名字又翻了上来:安安。
安全的安,平安的安。
在第九区是最重要的了。
他瞧着奶娃娃,这个名字也很适用这个世界,没忍住捏了下他胖乎乎的小脸。
小家伙咧开小嘴,天真无邪的向他笑。
凉瓷眼里的兴奋和热度却慢慢冷却:“给他穿上衣服我们就走。”
他毫不留恋地抽出手,任由小娃娃又向他抓了抓,冷漠转身。
“你叫什么名字?”
“江心月。”
凉瓷离开了卫生间,仿佛没有听到江心月的提议。
女人有些失落,明白这是他变相的拒绝。
她有私心,她希望凉瓷给宝宝取了小名后会喜欢他,把他当成家人,这样哪怕自己出什么意外,还能把宝宝托付给他。
但她也理解凉瓷,在这个世界这份责任太重了,而她们无亲无故。
凉瓷去拿尿不湿往车上装,店主夫妻俩帮他一起,向他打听着外面的情况。
“你们这是要去哪?”
“第8区区医院。”
“你们能带我们一起去么?”
凉瓷看向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睛,深刻的皱纹增添了他们的无助。
“我们保证不惹事。”
“我们这还有些吃的,可以分给你们。”
凉瓷拿过他们手里的尿不湿:“如果再有人进来,不要随便暴露你们还有吃的。”
——
卷帘门落下。
车里依旧是3个大人,以及一个变得香喷喷,穿着干净衣服的奶娃娃。
店内夫妻俩看着手里的一大袋面包,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这些面包可比那些尿不湿更有价值。
——
离开镇子后凉瓷有些累的向后靠去,脑袋碰到个柔软东西。
他转头,顺着多出来的抱枕看向江心月。
“你脑袋上有伤口,靠着这个舒服些。”江心月一脸略显卑微的善意。
凉瓷默默把头转了回去,算是接受了江心月的好意。
只是他不会被骗,他已经深刻体验过了,不像第9区的人善恶都直白,这些其他区的人会带着伪善的笑,装作很好相处,实际上不过是虚假的表面社交又或者是有所求。
江心月这么做,也只是不想自己丢下她们母子。
他拿出手机,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删掉只留下了苏苏。
没过多久奶娃娃又哭了起来。
凉瓷摸着裤兜里的东西,犹豫了好半天才拿出来丢到后面。
江心月从车座底下把东西捡起,一个粉色的奶嘴。
凉瓷语气不耐:“别让他哭,很烦。”
温别声看了眼又趴到车窗上的凉瓷,单薄的背脊撑不起他的衣服,显得空荡又赢弱,人身上有206块骨头,他的每一块骨头大概都是扭着长的,不然不会性格这么别扭。
天快要黑了时他们又到了一处镇子前。
只不过这个镇子很不一样,镇子被完全围了起来,尤其是入口处不止有高高的铁板,还有带刺的铁丝,前方更是架着木架子,架子上是一根根削出尖刺的木头,尖刺全部一致对外。
凉瓷向旁边眺望,隐约能看到还在加固着周围的居民。
现在有两条路,完全避开这个镇,那就要下到旁边地里,从哪里能下去还不一定,下去后是什么情况也很难说,要是开到很泥泞的地里,直接报废。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未知,尤其是现在天黑了。
另外一条就是让对方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凉瓷的脾气很显然是选择了第二条,他赤着手从车上下去,向里面喊着:“我们是正常人类,想要去第8区,麻烦你们开下门放我们过去,我们绝不停留。”
又有辆车从后方开了过来,停下。
车主下车满脸震惊:“这是什么鬼东西?”
凉瓷望着这个“铜墙铁壁”,心里对这里的居民还是很佩服的,短短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应该有一个很有决断力的领导,并且很得人心。
他眯眼,一张纸从门后丢了出来,飘飘荡荡地落下。
他走过去,一脚踩住要再次飞起的纸。
那个车主凑了过来,念着纸上的字:“自行换路。”
“什么啊?”车主不干了,仰头大喊,“哪里还有路!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不让我过!”
凉瓷二话没说回到车上,拿起枪。
温别声正翻着背包。
江心月:“是不让过么?”
凉瓷桀骜不驯地把长发向后捋了下:“当我用枪抵住他们脑袋,他们就会请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