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不立嫡便立长,立嫡的路子堵死了,立长的话,怎么都该三皇子监国,却又偏偏指了四皇子。”
岑砚笑道:“陛下这是生怕朝堂太安稳了,没点风波起来啊。”
庄冬卿:“安稳不好吗?”
岑砚笑看了庄冬卿一眼,知道他不理解,也不说深入了,“那就看想要什么了,对普通人来说,自然希望日子安生。”
“但是对那一位,掌控和制衡,更为重要。”
话头一转,又悠悠道,“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且养着病呢,什么时候三司会省有个结果了,什么时候我就大好了。”
这句庄冬卿听懂了。
谋逆一案有个定数前,岑砚都要称病了。
庄冬卿:“挺好的。”
“正好关起门来养养身子。”
岑砚掠了他一眼,见他神情诚挚,真是这么想的,不由勾了勾唇角。
顺着庄冬卿的话道,“对,也跟着我们小少爷享享清福,好吃的好喝的满上,午后的阳光也躺着晒晒。”
庄冬卿不觉得打趣,反而认真添道,“还有一点。”
“早睡早起,太晚了就别一个劲儿看公务了。”
诧异须臾,岑砚笑道:“行。”
柳七赶紧趁热打铁,“我也记下来,会监督着主子的。”
他早就对岑砚半夜看公务一事不满了,但岑砚执拗,不是谁都能劝得动的,眼下既然松口答应了庄冬卿,柳七可不得顺着杆子往上爬。
说完,果然被岑砚刮了一眼。
柳七眼观鼻鼻观心。
许是心情实在是好,后续岑砚并不计
较。
脑子转起来了,庄冬卿又想到什么,瞧了岑砚两眼,心里还没犹豫起来,便闻得对方敏锐道,“有什么就说。”
庄冬卿,“你说的哦。”
“不是我非要问的。”
想了想,再次叠甲道,“只是想问问,没别的意思。”
“那个,太妃不是请旨给你赐婚吗,会,有吗?”
岑砚笑了起来,“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庄冬卿:“……”
庄冬卿眼神看向一边,避开了对视。
昨夜已经把人惹恼了,笑过两声,岑砚也不吊着庄冬卿,直言,“不会。”
“多的这儿也不好说。”
“你就记着一点便是,若是要赐婚,以我的身份,不是宗室女便是高官的小姐,前者么,已经有那么多好儿子让陛下提防着了,他可不想再来一个;后者,定西王府眼下已是封无可封,他也不会再想看到王府势力扩大的。”
说得含混,庄冬卿想了想,只记着不会两个字,点了点头。
岑砚:“放心了?”
庄冬卿:“……”
庄冬卿极小声:“没有不放心。”
岑砚不依不饶,“嗯,没有不放心,那又在问什么?”
“……”
庄冬卿:“是不是快到了?”
竟是拉开车帘去看外面。
岑砚乐不可支,跟着看了眼外面,决定主动给他家小少爷递个台阶,“嗯,快了。”
官宦办理仆佣的户籍,还是快的。
甚至都不需要岑砚出面,在他们来之前,王府已经派人来打过了招呼,一下车,就有官员领着往里走,一一问过,验过身契和籍契,问要改成什么时,庄冬卿犹豫了。
岑砚问了下,了解了庄冬卿和六福打算的不一致。
想了想,建议道:“从农吧,往下改方便,以后有什么再修正。”
庄冬卿觉得是这个道理,看向六福,六福也点过头,这件事便敲定了。
等从户部再出来,六福已经变为了良籍。
六福有些不可思议,低低同庄冬卿道,“其实也不用改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伺候少爷的。”
庄冬卿:“没关系啊,以前你是我书童,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反正你也不回家了,怎么都是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