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央的信岑砚没回。
岑砚的信,李央很快回了。
岑砚拆开看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怎么了?”庄冬卿知道是李央寄来的信件,问岑砚。
岑砚并不避讳,径直拿给他看了,庄冬卿看完也沉默了。
迟疑道:“杭州的官员愿意将盐务的详情告知于他吗?”
岑砚:“当然不可能。”
“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了。”
“怎么说都是皇子,也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既然他现在一腔热血,便让他试试两淮官场的深浅,免得临了我想从周边查起,他和我意见相左,才不好办。”
庄冬卿听懂了,意思是,既然李央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之他身份又不一般,那他想从最难啃的骨头啃起,便姑且让他一试。
能撞开条路自然是最好的,撞不开,也懂了深浅,等双方再会合,便不会如此的冒进了。
庄冬卿:“……”
庄冬卿:“我怎么感觉他会来找你?”
岑砚笑了起来:“巧了,我也有这个预感。”
这件事两人说过便放下了。
庄冬卿安心等着肚皮上的红线变深,等肚子痛起来,就可以动刀子了。
岑砚也日日陪着他,极有耐心。
关于请封,两人也提起过一次,岑砚的意思是,孩子肯定是瞒不住的,生下来之后就可以上报,请封世子,但是庄冬卿的存在,碍于现在局势不明,他不是很想请封。
庄冬卿听了一耳朵便懂了岑砚的意思,立刻点了头。
老皇帝生性多疑,现在又没几年了,而且岑砚和李央也离原剧情线越来越远了,他可保不准以后的事儿还会按剧情发展,在这个前提下,对外他就当岑砚的门客,无疑是最安全的。
不然到时候有个万一,谁都可以拿他和小孩挟制定西王府……庄冬卿觉得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都没有异议,这件事便说定了。
李央比岑砚预计的,来得早。
而且还不是写信,是带着一箱子账本,坐船直奔他而来,仿佛他是什么救命仙丹。
早间收到消息,岑砚就有点不愿意去接,但怎么说都是皇子,带去官署,安排下塌的地方是应该的。
庄冬卿还是让岑砚去了。
岑砚离开的时候他隐隐有些感觉,但又觉得作不得准,没开口留人。
午饭自己吃了,歇了午,眼睛一睁开,感受了下,庄冬卿躺在床上喊道:“六福。”
六福进来,庄冬卿不慌不忙道:“肚子开始抽抽了,可以动刀子了。”
六福一愣,他可没有庄冬卿那么淡定,马不停蹄地赶忙去找人。
知道就是最近了,人每天都是齐备的,包括那位接生过几个壬族男子的大夫,也在岑砚的要求下,住进了宅邸,每天都有银子拿,住到庄冬卿生了再走。
产房早就安排好了,床单被套一应洗完,都用开水烫过,阳光晒过。
喊了人,庄冬卿在六福的搀扶下,主动进了屋子,躺了下来。
生前是很烦躁很不安的,真到了这一刻,庄冬卿反而奇迹地镇定了下来。
六福出错,他还能安慰六福不要慌。
六福:“柳主管已经派人去寻了王爷,少爷你坚持一下。”
知道岑砚在接李央,庄冬卿只道:“寻他干嘛,他来了还能替我挨这一刀不成?”
说得六福哭笑不得。
主院人来人往,没多久,主刀的赵爷,和那位接生过几个壬族男子的老大夫都到齐了,检查过庄冬卿的情况,老大夫点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