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府的那日,他还在外打仗,收服意图趁乱叛出的部族。
那天完,他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虽然他回了心心念念的封地。
却回不到过去,他认知中的家了。
岑砚:“我很喜欢我们的家。”
“没有办法想象你和岑安不在的样子。”
救到人回府的路上,庄冬卿问岑砚生气没有。
没有的。
那天得知消息的时候,一瞬间,他想过很多种情况,知道庄冬卿已经选择了他能想到的最优解,岑安跟他回来是最好的,庄冬卿是大人,被“山匪”捉住,不论如何,灵活程度都要比两岁的小娃高。
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
完全不是。
或许忙于谋划,又或许太过突然,回府之后,他一度对庄冬卿的作为都没有产生过任何的念头。
他好像无法去思考这件事。
但不代表他没有情绪。
不代表他能接受这种局面。
万幸。
只能说是万幸。
他未曾贸然公开过自己与庄冬卿的关系。
虽然李卓试探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揭示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便作罢。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是感激的。
但仍旧对未来不确定。
行军打仗的人,对“偶然”情况的发生与其杀伤力,最是清楚不过。
万一庄冬卿因为身份的无关紧要被折辱刑讯怎么办?
万一山上的人为了保密,只留李央活口怎么办?
万一……
太多太多的意外,转瞬间就能发生……
闲下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冒出这些,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
真奇怪,
以前他并不理解这种杞人忧天,
等轮到了自己,才真正意识到,不过是关心则乱的道理。
但他不想再体会了。
岑砚隔着薄衫,亲了亲庄冬卿肩头,忽而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卿卿,如果我不再是你眼中的好
”
你承诺。16”
四目相对,岑砚蓦的极浅地笑了下。
是一个真心的笑容。
岑砚的下巴再次放到了庄冬卿肩头。
庄冬卿没听到承诺,听到了一句低喃。
“真的好爱你啊,卿卿。”
给庄冬卿擦了身,又换过药,看着人再度睡去,岑砚才离开了主屋。
“手脚都轻些,无关紧要的别在这边晃了。”
迈出房门,岑砚叮嘱六福道。
“等会儿你去问问赵爷,看能不能把药调得好入口些。”
说懵了六福。
六福迟疑:“还能,这样吗?”
岑砚:“自然,不然赵爷叫什么神医。”
白日的药紧着解毒,也就罢了,明日还有一道,能舒服点,岑砚都希望庄冬卿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