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岁岁病了那么长时间,赫连君泽为了他将最擅长给孩童调养身体的大夫都请到了自己府上来。
病愈后岁岁身子也一直好不起来,无意间听那大夫提及才知道,是因为平日里少了锻炼。
赫连君泽也不指望他能学出来什么名堂,只希望他能稍微康健些,免去病痛的折磨。
对于老将军来说是慢走,可对于长了一双小短腿的两个萝卜头来说已经是在慢跑,得咬牙才能追上老将军的步伐。
走了两圈,身上瞬间变得暖和了不少,老将军才开始教他们一些基本功。
赫连承生了一张和先太子十分相似的脸,老将军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老将军这一生将大半的时间都耗费在了战场上,甚至没有娶妻生子。
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老将军心中,太子跟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区别,难免会对赫连承多照顾几分。
赫连君泽在把老将军请到自己府上时,就已经跟老将军坦白他打算做的是什么。
当初导致先太子死在治水归来路上的人手脚很干净,就连陛下亲自派人去查也照样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连陛下都已经放弃了这件事。
随着陛下年纪渐长,在许多事情上都觉得力不从心,太子却逐渐长成,风华正茂。
陛下的确对太子十分忌惮,但从未想过会中年丧子。
为了不沉浸在悲痛中,陛下根本不许旁人继续查这件事,只有赫连君泽一直
不愿意放弃,在背地里偷偷查。道:
“为何?”
“窝不告书你。”
岁岁才不可能承认是因为爹爹还没回来,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他听着有些害怕。
他嘴硬不愿意说,赫连承却也能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观察出来一个大概,就跟他一起回了皇叔的院子。
两个小萝卜头到软塌上坐下,看见摆在那里的棋盘,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就开始下棋。
夫子暂时还没有教到这个地方,下棋到底应该怎么下两个萝卜头都不懂,就只能随便把棋子放进格子里。
一直等到很晚,赫连君泽才终于从宫中回来。
毕竟岁岁和赫连承两个的年纪都小,压根儿就熬不住,下棋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岁岁被嬷嬷脱掉外衣送到了床上,赫连承也被照顾他的侍从带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里。
正月里,屋檐上面的雪花渐渐融化,雪水砸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刚从夫子那里回来的岁岁趴在窗台处,正在好奇盯着外面院子看。
经过之前那么长时间的适应后,尉迟将军所谓的训练对于岁岁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赫连承下午还要跟着老将军学习其他的,岁岁已经躺在软塌上抱着小花开始欣赏院子里雪花融化的场景了。
等到黄昏时分,岁岁正在纠结晚上要不要吃鹅腿的时候,赫连承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哥哥。”
“嗯?”
岁岁盘腿坐在那里,一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盯着赫连承提着的食盒看。
现在爹爹还没有回来,他刚好有些饿了,弟弟简直就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
“哥哥,皇叔前几日同我说,等再过半月就要为我寻启蒙的夫子。之前在尉迟夫子那里哥哥是跟我一起学的,如今哥哥可还愿意跟我一起?”
岁岁下意识往后面挪了挪,一直挪到后背靠近墙壁这才停下来。
“不,不要,我绝对不要!”
“可是……皇叔已经答应了。”
这些时间里赫连承跟岁岁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自从岁岁意识到他根本没有要跟自己抢爹爹的意思后,再联想一下这个弟弟之前经历的那么多事,对他甚至还有一种微妙的同情。
哎,弟弟都已经这么惨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还是照顾他一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岁岁和赫连承之间关系越来越好。
岁岁一听他爹已经答应下来这件事,忍不住气到嗷嗷叫,扭头躺在软塌上面滚来滚去。
“呜呜,窝不要,奏是不要念书哇。”
有一个尉迟老将军整日里手上都拿着那么粗的戒尺,让岁岁过得心惊胆战也就算了。
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启蒙的夫子,这个日子岁岁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赫连承看见哥哥幼稚的行为,无奈叹了一口气后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一碟子点心端出来。
点心的香味飘到了岁岁鼻尖,撒泼打滚的动作僵在那里,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捏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
腮帮子被塞到鼓鼓囊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赫连承跟哥哥一起用完糕点,伸出手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拽着哥哥的衣袖跟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愿意。”
“木有瓜系。”
看在这么好吃的糕点份上,岁岁决定暂时先原谅他这一次。
他一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小世子,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他老爹的错!
当日赫连君泽回府刚走到大门处,岁岁就像一只发疯的小牛犊朝着他冲过来往他怀里撞,小奶音里满是愤怒。
“窝跟泥拼啦!!”!